第3章 挂号信 (2)[第1页/共3页]

薛老头被我哄得眉开眼笑，我问四眼美国佬做甚么项目，竟然要来一源斋套质料，还想找摸金校尉助阵。

她见拗不过我们两人，只好退步同意将返国后的第一站定在南京。不过她与我们事前约法三章，要我们对着毛主席像发誓统统行动听批示，毫不胡来。我满口承诺，心说南京好歹也算老子半个地头，比及了处所再夺权也不迟。

以后我们又胡乱扯了一通废话才将长途挂去。孙秘书在电话里说得明白，叫我临时不要返国，与大金牙的来信如出一辙。我正考虑对策，瘦子和Shirley杨倒提早从宴会上退了返来。

我说二爷你别卖关子，外甲等着开席呢，再不说我可走了。薛老头喝了一口茶，四眼笑道：“我说甚么来着，跟老胡说话用不着拐弯抹角。是这么一回事儿，上校手上有一个军事项目，触及深海功课，他传闻掌柜你有过南海采珠的经历，就想问问是不是有兴趣插手。”

我赶快搀住他，恐怕又多一场忆苦思甜的拜别大会。三人出了书斋，刚到大门口，门房张大爷俄然蹿了出来。他手里捏着一封皱了吧唧的登记信对我说：“这是明天早上刚到的，找掌柜的。”

我说二爷你真有闲情，躲在雅室里陪美国老头喝茶，外头的来宾可都等着咱呢。这间雅室是之前桑老头的书斋，四五十来平方米的青砖乌瓦里头堆的都是老头子生前搜刮来的孤本绝唱。瘦子曾经出去过一次，看完眼睛都直了。桑老走后书斋门庭残落，一向无人问津。也不晓得明天吹哪门子邪风，竟然在里头接待起客人来。我一落座，阿谁司女人上校就搁动手中的杯盏，朝门口的林芳微微颔了一下首。林芳一还礼，而后将木门从外头捎了起来。

我问Shirley杨的意义，她攥着信，深思了一下，开口道：“我不同意去南京，既然阿谁孙秘书直言相劝，申明局势的生长已经大大超出了我们的估计，冒然归去太不睬智。”

Shirley杨问我南京那边有端倪了没有。我说看着挺毒手，临时没有动静。他们两人把大金牙的信拿畴昔看了几眼。瘦子说：“要不，咱先去南京走一趟，把事情弄明白再说？”

“你们这些女人，满肚的花花肠子，”瘦子拍着桌子与她辩论道，“我们连本身要躲个啥都不晓得，那他娘的还躲个屁啊！老胡你本身说，我们兄弟做过甚么虐待知己的熊事没有，躲！躲他娘的！”

我顺过来一看，满篇的小篆。我说你这不是诚恳挤对我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谁看得懂。司女人上校像是看出我不太欢畅，就对薛二爷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老头给我倒了一杯茶：“掌柜的勿恼，上校这趟来，是想借两本书，趁便见见你。”

嘴上虽是这么一说，我心底却摸不着眉目，按事理讲一源斋是间大场，在金陵城总算得上一块儿响铛铛的牌子。大金牙为人油滑油滑，到底是捅了哪个马蜂窝，才会收回一份逃命一样的跨国邮件。转刹时我主张已定，先托薛二爷与四眼去办理来宾，然后找门房张大爷，让他帮我拨了一通越洋长途。那年初，电话在海内尚未提高，我这通电话天然不是打去夫子庙，而是去秦淮风景办的孙秘书那边探听一点儿风声。这个孙秘书是桑玉吉的旧部遗脉，祖上做过红绿买卖，一源斋占的那块地盘就是他亲身给批的。以是此人跟一源斋的干系能够说只亲不疏。我算了一下时差，估摸着南京那边还在上班的点上，接线员连换了好几拨总算是通到了孙秘书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