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林子里，啥邪乎玩意儿都有！”（1）[第3页/共3页]

玄月尾的天，秋老虎热得短长，一杯热茶下肚，衣从命里湿到外。这位倒好，内里弄了件军大衣，严严实实护在身上，腰上硬邦邦扎着一块红布条，直戳戳站在那边，显得又愣又犯傻气。

马三觉得是叫花子讨喜钱，从速往外赶，还从柜台里摸了几枚钢镚塞给他，让他从速出去，别影响了买卖。

六岁时，母亲把我送到姥爷家待了半年。姥爷当时候早已不再打猎，他在山上钉了个小板屋，长年累月住在那边，守着那十几亩苞米地。小板屋用厚厚的松木板钉成，墙上挂着整张的鹿皮、狼皮、豹皮，乃至另有一张一尺多宽的大蛇皮，氛围中满盈着稠密的兽皮味，以及淡淡的松香味。

马三在中间听我们说话，一句也不懂，眼睛都直了，这时候讪讪地去泡茶。

那人一身白领打扮，不时推一推金丝边眼镜，在那儿心不在焉地看着，一会儿摸摸草狐皮帽子，一会儿拽拽花豹皮尾巴，一会儿又看看腕表，较着是在等人，压根不想买东西。

姥爷盘腿坐在炕上，叼着旱烟袋，瓮声瓮气地说，这大山吧，跟人一样，也都有脾气，你贴着空中听听，那些虫叫，蛇嘶，狼嚎，风响，就是大山在说话！这大山如果奇怪你，就会送给你松籽、板栗、人参、狍子、鹿角，一点儿也不吝啬！它如果不奇怪你，就会让你赶上白毛风、毒蜂子、野猪群、老虎，啥玩意虎，让你碰上啥！

他说：“响山，俺们打前站的。五山老爷保佑，得了点禳子。掌柜的收不收？”

我忙说：“收，收，快请！里屋请！”转头号召着马三，“马三，快泡茶，拿我那屋的西湖龙井！”

我给伴计马三使了个眼色，马三这小子顿时凑畴昔，装傻充愣，摔皮子，砸板凳，很快把那客人给气走了。

我说：“好，徒弟是哑山还是响山？”

我听得浑身冒盗汗，忍不住从热乎乎的被窝里坐直身子，叫一声：“姥爷，大山奇怪你不？”

我正揣摩着，过几天得让赵大瞎子从猎场给我倒腾点好皮子，就闻声内里呼啦呼啦走出去一小我。

等这几个财神爷折腾完，一年的买卖也就做得七七八八的了。其他的过路客，那是能蒙就蒙，能骗就骗，看着不扎眼的就直接往外撵，典范的杀生不杀熟。

他抬高声音，给我讲起他当年在原始、荒蛮的大山深处打猎的故事，那闷热、潮湿的老林圈子，散落着人骨的野猪岭，占有着无数花花绿绿毒蛇的长虫窟，美艳鬼怪的毒蘑菇群，小指肚般大小的土蜂子，仿佛永久也走不到头的老坟圈子……

那支奥秘勘察队到底是甚么来头？为安在大山中全军淹没后，没人来调查这件事？姥爷他们又在大山里经历了如何的诡异事件？他为何返来后要金盆洗手，一小我孤苦伶仃守在山上？那所谓的“三十年后”又是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