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刮肉取骨(上)[第2页/共2页]
我把已拧开的那一瓶递给他,他一言不发地接过,仰首便灌了一口,随即回身返回屋里,既没有说话,也没有把门关上。我向蓁蓁扬了扬手,便走进屋内。
“我们是差人,顿时给我开门!”蓁蓁严肃的号令,换来的是对方的冷嘲:“我就是不开,有本领把门拆了!”
忤作,一种专门与死人打交道,为死者措置后事的职业,在没有法医的年代,也会担负验尸的事情。他们为死者颂经时,常常会念“喃呒阿弥陀佛”或者“喃呒观世音菩萨”等以“喃呒”开首的经文,是以在本地凡是会被称为“喃呒徒弟”或“喃呒佬”。
二锅头固然不是甚么好酒,但胜在酒味浓烈,对酗酒的人来讲,它比初级的低度酒更有吸引力。就像风俗吃咸菜的人,给他吃贵重的松茸,他反而会感觉一点味道也没有。
他愣住了半晌,双眼闪过一丝微仅可察的惊惧,但立即就规复过来,苦笑道:“二十多年了,或许我该把这段埋藏在内心二十多年的可骇经历说出来……”接着,他便一边喝酒一边向我诉说他不当忤作的启事,虽说酒能壮胆,但他在报告的过程中肥胖的躯体仍然常常不住地颤抖――当喃呒佬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整天要与死人打交道,胆量小一点也做不来。我父母早逝,无亲无端,识字又未几,是以十来岁就跟着徒弟做喃呒佬。
“哼!我就看你如何把门骗开。”她肝火冲冲地走到一旁,一脚把路边的碎石踢飞,不幸的小石头代我享福了。
我拧开此中一瓶二锅头的盖子,洒了一小半在地上,浓而不纯的酒香立即满盈于四周,然后对着屋里的好酒之人喃喃自语:“既然没人喝,只见倒掉了,真lang费啊!”
为调查少年九天化尸案,我和蓁蓁登门拜访一名外号“喃呒志”的老忤作。但是,当我敲响那道千疮百的木门后,获得的倒是毫不客气的逐客令:“死人的事情我不会再管,活人的事情我也不想过问,请回吧!”
我坐下来把下酒菜和另一瓶二锅头放在桌上,蓁蓁则没好气地站在门旁,她不是不想坐,而是没处所能让她坐,狭小的客堂里就只要两张凳子。志伯把手中那瓶酒喝得一滴不剩,神采不但没变得红润,反而更加惨白,但咳嗽竟然比刚才少了很多。他毫不客气地拧开另一瓶二锅头持续喝,此次没之前喝得那么急,边喝边吃下酒菜,略现红丝的眼睛闪动着诡秘的光芒,凝睇着我很久才开口:“我不喜好欠别人的,你有甚么想问的固然问,就当我付你的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