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围城・贰[第3页/共4页]
新郑韩王宫,夜,丑时。
少年的声音:“兵临城下,不战而降,你们哪另有一点时令?放开我,我要去面见王上。”
“辰哥,你真的得去考个飞翔执照。”陈铬甩脑袋,没事人般将韩原带了起来:“要妖怪都像你这么乱飞,昆仑坛不得血流成河?”
韩原不断念:“王上,申子变法,国治兵强。徐州会盟,五国相王。我劲韩之剑,能陆断牛马、水截鹄雁。六国合纵连横,勠力同心,如何不能赛过那蛮夷之邦?”
继而尾巴横扫一圈,如一根铁鞭,将侍卫们的兵器劈成两截,破铜烂铁“乒乒乓乓”落了一地。
弓箭手整整齐齐从房顶上探出脑袋,列成一纵队,向内收缩。皮靴轻踏房檐,导致瓦当摇摇摆晃,收回一阵阵“铛铛铛”的脆响。
陈铬从怀里取出一块干粮,随便一扔,横阳君便双手捂着鼻子,缩到角落里去了。
张良点头,脸上微红:“是鄙人的字。”
史乘上轻描淡写几行字,承载了多少尸山血海悲欢聚散?
那侍卫虽满头鲜血,实际上伤得并不重。毕竟陈铬在身边杵着,北辰常常作些残暴行动,都要被他瞪着一对奶狗似的眼睛看半天,这还是好的。最怕他眉毛一皱,毫无征象哭个没完没了,故而这活了数千年的太古大妖怪,竟越活越归去,脾气不知不觉已是收敛了很多,束手束脚惯了。
北辰嚼巴两下,嘴里没味:“呸。”
陈铬模糊地产生了一种,真实在实活在当下的感受。
他歪着脖子,视野落在身前带路的侍卫身上,见到他的领口发白,盔甲裂缝间塞了很多灰尘,头发也尽是油光,统统都跟影视剧中所揭示得完整分歧,这太实在了。
陈铬往前走,无可制止要与那两人擦肩而过。带路的侍卫走在前头,倒是假装没有瞥见,或许感觉这是王宫里的常态。
韩原肃容,跪地不起,烛光打在他脸上,睫毛在眼睑下洒落一片暗影:“王上,秦国三万阴兵,正向新郑逼来,不出半日定会四周围城。还请王上调集群臣共商抗秦之事,开城门采取哀鸿。”
宫灯摇摆,披甲执锐的韩国军人回声而动,巨大的黑影投射到墙壁上,如猖獗活动的惊涛骇浪。
他看着看着,垂垂地哭不出来了,毕竟是第一次来这类,尚未被灰尘埋葬过数千年的宫殿,看甚么都感觉别致。青铜器全都黄橙橙的,锃光瓦亮,统统都太洁净了,没有半点工夫光阴的陈迹。
一道白影如电芒疾射,投入氤氲着橘色微光的宫殿,正正中中砸在应门外的大铜鼓上,将那传了近百年的铜鼓砸了个对穿。
这房中装潢刚毅无华,独一宝贵的事物,只要书案上那只色如碧玉的犀角杯,半透着光。
韩安无法地看了他一眼:“勾践被困会稽,尚且能卑事夫差,亲为其前马前卒,十年后卷土重来,介入中原。王者受命于天,只要寡人在,韩国王室一息尚存,总有东山复兴的一日不是?百姓们也算是为国捐躯,停歇了秦王的愤懑,他们才不算白死。”
那是一名青衣少年,肤若凝脂,唇红齿白,面孔如同少女般娇俏,实在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感受,大略还是萌甚于雷。幸亏这少年虽长得男生女相,脾气却仿佛不大好,神采像个正在与仇敌周旋的小野兽。
陈铬直觉到了王宫里,就已经安然了,被一众单膝跪在房顶的弓箭手围着,心中倒是半点不怕。最后只是觉到手脚没处摆放,一屁股坐在地上,懒洋洋帮北辰剔那几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