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诗剑醉长安(1)[第4页/共8页]
朝廷是以告急应变,再度以熟谙边务并已归朝拜相的郭元振为安西多数护、河中道大总管,将兵十万自关内驰援。
他这里话音方落,木台上年青人已经收势立定、佩剑归鞘,向着周遭世人环施一揖,继而便说道:“歌罢舞毕,须作真相周告。某虽西域归返,但只行抵碎叶川,实在未入河中,亦不知王师胜战详情……”
此番河中府入攻木鹿城的战事,张嘉贞自是切身经历,那战役场景至今思来都感心旌摇摆、不能安静。
在随行军人们的拱卫下,张嘉贞很轻松便挤进了客堂中,正逢木台上年青人讲到铁关大战,听到年青人那半说半唱的慷慨说辞,他便忍不住笑起来:“铁关地在康国北境,固然聚兵于此,但却并非大烽火线,若让大食军陈兵关前,那实在是火线将帅无能!这台上小子虽是豪言狠恶,但也只是讹诈无知……”
那两军士天然不会随便泄漏军情任务,但在李白一番孔殷诘问下还是笑语答复道:“驰驿露布随行在后,郎君当道不久可闻!”
此时的堆栈中,昨夜簇拥而来的搭客们已经多数散去,李白并其家仆几员则被堆栈仆人教唆仆人们围堵在一处独院里。
李白顺手接过那赠钱顺手抛给仆员,又一把拉住对方衣袖疾声发问道:“张相公东归行此,是否归朝报捷?”
听到年青人歌辞壮阔豪放,却并非昔日传世唱诵的时流旧作,想见所言自拟应是不虚,但也是以让张嘉贞重生惜才痛恶之念,望着台上年青人健旺美妙的身影,眼神中既有珍惜、又有可惜。
现在在这已经非常拥堵的堆栈大堂内,便不乏腰悬佩剑的游侠士子们不竭的游走在诸席大众之间,问的最多的一个题目便是:“足下是否河中府来?”
当大唐河中府驻军将西域攻防战线推动到乌浒河一线后,呼罗珊地区就变得更加热烈起来,让大食国统治维稳的本钱陡增。
“河中方蒲月,我唐家健儿毕集康居,旗号如林密,胜甲十万余,信安王一声令下、趁运挥节,鼓号如雷,天兵争渡,雄关阔河俱不成阻,杀气冲宵盈野,岂谓此方士气独胜?唯因天命眷我唐家!皇王持符、得意天佑,雄甲出国、人莫能敌!”
常情以论,大唐远途来攻,势难轻取雄城,此战怕要对峙好久、终究会有极大的概率会是唐军粮尽撤兵。而究竟倒是在火炮轰鸣之下,城中军众们睹此人力难企的威能,已是惊惧胆怯、全无战意,唯知祈求他们真主安拉垂怜庇护,终究未支旬日、坚城业已告破!
李白的座驾也换成了一匹瘦驴,天然不如策马驰行的温馨尽情,但他仍点头晃脑的得意其乐。幸亏前路不远的兰州金城另有他家宗族亲徒经商店业,达到彼境便可得布施,不至于一起落魄归乡。
眼望着周遭大众盼讯饥渴,年青人言及河中军事也是慷慨激昂:“铁关上,卧雪饮冰、饲马磨刀,拂晓破霜贼来矣,鼓角齐鸣声如雷,我健儿面不改色、安闲束装,弹铗控弦出关去,其势如虹、其阵如龙,宝剑锋芒慑人胆,破甲杀敌如破竹……”
行人中一名为首者翻身上马,立在官驿门前,一边抖落皮裘大氅上的积雪,一边揭下遮挡风雪的风帽,暴露一张略显肥胖、美须垂直、虽有老态但仍精力矍铄的脸庞。
张嘉贞听到这呵叱声,一时候不免也是有些哑然,但见对方只是对王师威武保护心切而非意气斗怨,也只是捻须一笑、不再多说。
客堂中心位置处有一座木架高台,本来是用来胡姬登台旋舞愉客的场合,眼下台上却没有甚么歌舞伶人,只要一个年近而立的年青人傲立台上,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固然木台四周已经被大众们围堵得水泄不通,也并不怯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