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4 朕能选你，亦能逐你[第1页/共3页]

承平公主一边怒骂着一边紧握住王妃的手，并沉声道：“娘子勿忧，我与你同往面圣。纵有甚么仇隙积怨，本日一并痛快告终！”

合法一行人将要行出隔城，宫门处又快步行出一队宫官，为首者乃是上官婉儿。

郑文茵望着上官婉儿，持续说道：“请上官应制再作奏告，妾于此恭待圣训。”

做完这些后，武则天赋感喟道：“朕对这个孙子啊，真是优出旁人诸多。盼他可成大器，盼他合流俗气，哪怕子侄，也没这般揪心。”

承平公主听到这话，眸光闪了一闪，张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说，旋即又转头横了上官婉儿一眼。

“多谢上官应制通报圣训，并赠良言作警。妾或成心气横生的草率，但既然内执家事，恩威都需敬领。圣心诚有度量，但承命者也不该无动于衷。所憾者本日请见所奏并非戴德之语，亲用之人非命劈面，血溅衣袍，不能凛然于凶威者，又如何能感念于恩德？”

郑文茵拍拍韦团儿手臂，转头昂首望向承平公主并说道：“家事陡遭刁难，还要扰及公主殿下，妾真是忸捏。”

武则天腔调还是冷酷，乏甚感情。

出于如许的心机，很多宫人都冷静跟从在代王妃车驾以后，当车驾行至九洲池北缘的时候，火线跟从者已经达到了数百人。

目睹到代王妃衫裙染血，韦团儿神采已经蓦地一变，疾行上前抓住代王妃颤声道：“王妃这是……那些刑卒，他们怎敢如此大胆？莫非不怕殿下归都将他们十足……”

上官婉儿讲完后，郑文茵目露深思，转头看一眼装载着徐氏的车驾，视野又望向火线那些广聚的宫人，比及回过甚来，目光垂垂有所笃定，先向承平公主敛裙作礼道：“本日之事，公主殿下闻讯即来，妾深有感激。但不料局势如此，若再恃情连累，妾或痴钝无感，但殿下归都后必有见怪。亲长仍然惶待院中，可否请公主殿下出院稍作告慰？”

讲到这里，武则天又沉默半晌，俄然望着站在案外的上官婉儿问道：“今次外使怀义，究竟该不该用？”

郑文茵讲到这里便抬开端来，眼眶泛红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所见近人一杖落下、存亡两断，更闻凶徒号令大言，妾自恨短于力量、不能搏而杀之！所恃者，生人并非独行，有恩亲于高堂，有夫郎于势位，断不会放纵此类凶横之流长活于世、害国害家！”

“妾所见者，唯刑司危乱禁宫，祸及近人。乱刑施暴者，虽有见、不敢论。其人忠奸、功罪与否，自有外廷公议，妾内廷妇流，唯言禁宫以内。”

郑文茵又垂下头，低声泣语道。

“我无事，这是徐司苑的血。”

行进间，劈面又呈现一队人，为首者乃是入宫不久的承平公主与韦团儿。

上官婉儿凝睇着承平公主，少有的说话狠恶，接着又回望代王妃，吸气缓声道：“殿下现在不在畿内，王妃内主家事，诸情应有把持。陛下着我安抚王妃，道是代王刚毅苦行，一分一寸的积功，世道人眼俱有所见。若因一时半刻的意气是非便为人或赞或毁，如许的虚情并不值得看重。屈伸如何，圣心有度。”

郑文茵闻言后便点点头，回身叮咛宫人道：“你们先将徐司苑亡身送回院里，待我返来，再作盛殓。”

大内西隔城，宫人们簇拥着代王妃的车驾转过宫室，沿宫道缓缓向北而行。

“惊闻宫官遭此虐杀，妾心中何尝不悲。但叨教公主殿下，何者可称公道？公主生来即天家明珠，尊崇非常，妾则刑家孽种，襁褓以内即入掖庭，命数必定，修于宿世、惠于此生！妾所言并非身外闲论，我等宫役或是孽业随身，偶或暂得圣眷得享虚荣，可一旦天意偶失，不管是那位徐司苑，又或是妾，都要伏尸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