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离别[第1页/共7页]

从我八岁与他结缘，到现在，恰是整十年。

“如何了？”我问易道临。

之前以证据尚不充分的来由，把刘绫放出天牢，以后她便不知所踪。但南怀王一案连累甚广，跑得了一个刘绫，跑不了南部三郡。金山银山，皆在朝廷亲兵的刀剑保护下。

我开了门，见五爹手里提着药箱，便问道：“五爹有事吗？”

“微臣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吧。”

五爹叹了口气，说：“业障……只是你现在，不宜颠簸。”

“往南边，快马加鞭。”

这是自我熟谙苏昀以来，过的第一个没有他的春季。

“陛下慈悲刻薄，勤政爱民，是万民之福。”

虽那么说，本身内心也有明白，有些东西不是等闲能够被替代的。

他说着便出了门去，我坐在椅子上等他，举目四望，目光最后落在屏风上。

“不是……”我的心，也不过是因为情蛊而对裴铮一往而深。想到此处，我眼皮跳了一下，忙问道，“五爹，中了情蛊的话，会不会对胎儿有影响？”

我悄悄点了点头。

幼时与他同窗，知他最爱那些与他看上去格格不入的桀骜狂诗。

对于苏昀的缺席，百官面上带沉迷惑，却踌躇着没有开口扣问。

“两个时候了。”

他说：“那帮我一个忙。”

“mm……”我咬着唇，哽咽着笑道，“我……也是普通……将你当作兄长……”

我咬咬唇，说：“五爹，你陪我去一趟闽越吧，我不放心。”

我俄然想起明天夜里临去时他的浅笑。

“唔……不过是断肠草罢了……食尸虫？太阴损了……实在倒也浅显，不过搭配得极妙，能让人痛不欲生……一二三……”五爹数了数，皱眉道，“仿佛少了一味。”

细心数来，我仿佛未曾为他做过甚么，所谓的喜好，也只是成了他的承担，到最后我能为他做的独一一件事，就是让他走得毫无承担。

“现在。”

我踌躇了半晌，说道：“奉侍寡人换衣吧，本日复朝。”

七月流火，玄月授衣。

我点头道：“既然如此，便由之前的讯断履行。”

他转过身，走到茶几边上，伸手在茶壶上一碰，说：“茶凉了，你等一会，我去给你冲壶热的。”

我一边着人去寻裴铮，另一边叮咛小门路道：“苏昀分开帝都，族中之事虽已交代，但仍会生风波。你帮寡人多照看着些。”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或许有两株呢？”

“嗯……是啊……”

“微臣遵旨。”易道临顿了顿，又道，“陛下，微臣另有一事不明。”

而刘绫，她能躲到那里去呢？

南边……

但是那一日……明显……

“这天然多少是会有的。”五爹安抚道，“放心吧，你的情蛊除得早，对身材无碍。”

这个女人像蛇一样阴狠奸刁，不撤除她老是让人寝食难安。

他说这话时，乌黑的双眸带着温润的笑意。当时年纪小，懵懵懂懂，他说的话，我大多听不懂，便是懂了，也不过自发得是的懂。

他与裴铮分歧，裴铮出身布衣，却仿佛天生属于政坛，能够在朝堂上如鱼得水，八面威风。而苏昀出身世家，却有着太多牵绊，他有要庇护的家属，我有要肃除的权势，他若留在帝都，终有一日我会对苏家清盘，到那日相互又该如何面对？现在，是各退了一步，他自崩溃了权势，我放了他自在。

我仍然踌躇着。

五爹微微一笑，揉了揉我的脑袋：“傻豆豆，你有了裴铮的孩子。”

我听得心头一跳，只记得当时裴铮手心发凉，额上冒汗，但笑容不减，那里猜获得他暗中忍着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