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翁主[第1页/共6页]

“把一片树叶藏在树林当中，是最隐蔽的做法。贺敬会将证据备份藏于鲜有人检察的质料室当中，若非贺兰偶然流露贺敬的风俗，易道临又从侍卫口中盘问得知，贺敬曾数次单独出入鲜有人至的质料室，恐怕谁也想不到。质料室中的卷宗质料浩如烟海，你也没法从中搜到，因担忧有一日被人翻出，干脆一把火烧了不留陈迹。只是你也没有推测，火势伸展开来，会伤及我。我说的，对不对？”

我接过了，拨弄着菜叶，没有胃口。苏昀一样摆放着碗筷，未曾动过。

半晌后，刘绫才淡淡道：“苏御史可愿同业？”

夜风垂垂有些凉了，云蔽月，风灯摇。

裴铮本拟本日陪我提审那几个贼寇，方才一提，那曹仁广就道：“此等小事何劳裴相亲躬，下官早已将来人交给帝都来的人，一早就已押赴进京。”

我别过脸看着夜幕下的江水，玉轮映在江面上，被夜风吹出圈圈漪沦。附近桌子的船夫喝得半醉，扯着嗓子说话，声音清楚地传了过来。

走出裴铮的视野，我用余光扫了身后的下人一眼，对苏昀道：“苏大人不辞劳苦，千里而来，裴笙非常佩服，只不太小事一桩，何劳御史大人亲躬？”

苏昀抱拳道：“如此则叨唠了。”

我心说，裴铮便是回帝都，也是待嫁罢了，早回晚回也没甚么不同。但刘绫说这番话之时别有所指，清楚是暗刺苏昀，幸亏他倒也不觉得意。刘绫及笄之时便被苏昀拒婚，南怀王与国师干系恶化是世人皆知的事，她也不屑于多做润色了。

苏昀顿了顿，点了个头道：“也好。”

裴铮笑着说：“苏御史好通达的耳目。”

我愣了一下，问道：“帝都来的人？是谁？”

宁我负天下人……

他应是仓促从帝都赶来，帝都距此不近，快马加鞭亦须整整一夜方可达到。我看到向来一丝不苟的他，衣衫上竟然有了些许褶皱，眉宇间难掩倦色，看上去也是一夜未眠的模样。

无人应对……

我对他，老是不敢赐与太多的信赖和豪情，怕只怕，有朝一日，伤得比当初更深。

没有操纵，没有欺瞒。

上元节的玉轮又大又圆，映亮了他含着笑意的双眸，盈盈似秋水，清辉微荡。

这句话，又把苏昀架空在外了。

与我成对比的，是裴铮精力抖擞气色红润，如采阴补阳的狐狸精普通……

寡人富有天下，却仍得不到一颗纯粹的心。

焕卿，是你先让我绝望的，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奉告过本身，不会再肉痛，不会再心乱了。

明月高悬，夜色如水，船埠边上只要几艘船悄悄地飘荡，模糊有江水被推送着拍打江岸的哗哗声。江边有卖夜宵的佳耦，另有喝酒呼喊的船夫，人未几，三三两两坐了三四桌，与那边夜市的喧闹构成光鲜对比。

裴铮浅笑答道：“灵位早已着人护送回帝都，其间事情也已处理，估计明日便出发回帝都。”

他帮我洗濯包扎了伤口，带着我逛上元节的夜市。当时人比现在更多，并肩接踵，我看着两旁的杂技演出，各种小吃，目不暇接，几乎被奔驰而过的马车撞伤，也是他拉了我一把，低头对我说：“留意点，这里人多，你站我右边。”

当朝内阁两大臣同时驾临鹏来镇，曹仁广有些头晕目炫的模样，一会儿向这个赔笑，一会儿向阿谁献殷勤，裴铮倒还浅笑对付他，苏昀连对付都懒得，曹仁广满怀热忱都冷却了下来，只得道：“苏御史兼程而来，必然很累了，不以下官让下人清算间房间让苏御史歇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