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试笔锋忆旧朝[第1页/共2页]
顾言打了个哈欠,又悄悄望了下四周,好吧,已经有几个睡着了。而那老先生还是恍若未闻的讲着孟子,讲到妙处,还自顾自的嘿嘿笑上两声。那目光压根就没往下看。
谁料,在这讲堂里,听课的听课,睡觉的睡觉,竟是温馨的很,顾言这笑声虽轻,倒是全部书院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一时候各种目光谛视着顾言。
这顾家请的先生是明道年的举人,考了差未几二十多年的进士,一向考到致和元年。却硬是没有考上,可谓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不过这老先生到底还是不伏输,传闻下次还筹算上京。
顾言一边挥毫不断,一边倒是想起了旧事。东晋最着名的是甚么?天然是王羲之的字,顾恺之的画。这两项,顾言当初但是为了求得真迹,下足了工夫。
现在还是仁宗年间,科举测验的时候还没有完整肯定,不过也得好几年才轮上一次,老先生毅力可嘉啊。顾言叹道。
“哎呦,白痴两天不见,倒是涨脾气了。真威风。”为首的那小孩先是被顾言的眼神吓了一下,见顾言没说话,胆量又大了起来,“你们说,是不是啊。”人群中传来一阵轰笑声。
听先生插了两句释义后,百无聊赖的顾言内心默念:“谏行言听,恩情下于民。”公然,听这老夫子持续用平板的调子一字一句念到:“曰:谏行言听,恩情下于民……”乃至还点了点头。顾言一时没忍住,竟是笑出了声。
这老先生进了门,扫视了一圈,就开端讲孟子。孟子还没有颠末朱熹的推许,职位不高,但是后代名誉太大,顾言前一世,天然没有放过。只是这老先生,讲起课来腔调平坦,毫无起伏。恰是实足的催眠曲。
顾言叹了口气,也不再听课,取了些水,磨了墨,开端练起字来。这具身材本身练习的是寂静雄浑的颜体。遵循影象,顾言写了“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一句话,倒是写不下去了。都说字由心生。以孟子一书的雄浑用颜体写,自是再好不过,自是顾言本身就是个偏涣散萧洒的人,又颠末魏晋那“越名教而任自在”的民风的熏陶。写起这颜体,总感受别扭。何况这前身学的颜体,写得也至心不咋的。
顾言方一走近,便听到了一片嬉闹声。顾家两个已经成年了的长辈天然有了别的去处,以顾言这虚岁十四的年纪,也算是顾家此中最大的几个孩子之一。至于顾氏一些前提不太好的远房亲戚就自当例外了。
顾言想了想,又略蘸了墨,写道:“永和九年……”此次写的倒是有天下第一行书佳誉的兰亭集序。当写到“岁在癸丑”一句中的“癸”字的时候,倒是如枯丝平行,产生了一抹飞白。恰是东汉蔡邕所创的飞白体。写到“修禊事也。”这一句,顾言倒是又停下了笔,他扫视了一遍本身写的这一句话,微微暴露了笑容。又停了一停,脸上笑容更盛。笔势一转,倒是变得细致温秀,如果有识货者在一旁,必然会大惊失容,顾言现在写的字体,竟是和王羲之真迹足足像了八成。这还是出自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之手。不过现在顾言身边必定没有识货的。以是他也完整不受滋扰的写了下去。
而老夫子还在用他平板无调的声音在念:“礼为旧君有腹,何如此可为服矣?”顾言倒是有些惊奇,这先生讲的这句之前,就是闻名的“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这段讲解孟子的人应当不会如何讲才是,这老先生莫非受刺激了?不过,顾言很快就将这设法抛诸脑后,不得不说,这老先生用如许的腔调读孟子,还是很诙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