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但行好事，相忘于江湖[第2页/共3页]

认错，是为了今后不再犯，而不是为求得谅解，如果只是但愿被谅解，他日又一犯再犯的话，这类认错有多便宜？

悠长的沉默，好似烛光在房间里摇摆，将两人的身影变短又拉长，刚进门的时候，圆月正吊挂在窗前正中，此时已经偏出窗外，看不见了。

阿谁对齐孤鸿而言最熟谙的人，不肯再与他靠近了。

齐孤鸿闷声喘着气，没有人捂着他的嘴巴，他却甚么都说不出来，好似有团棉花卡在喉咙里，不管他想要说出的是甚么，声音都被敏捷吞噬了。

人生一世，想退归去，常常都是徒劳的白搭力量。

齐孤鸿心中憋气，抢过酒壶往杯里倒酒，但是酒壶却被唐忌夜给握住，任由齐孤鸿暗自与他角力，桌下的手脚都绷紧了，恰好就是拗不过唐忌半夜分。

特别是那周家少爷，勉为其难地舔了两口便不住捂着嘴冲出门吐了起来，半晌后摇摆着返来，拖着哭腔对着唐忌夜道：“这位爷，固然还不知是何方崇高，但是小弟本日的确有所冲犯，钱也出了，罚也受了，就求您放我走吧！”

“但是，就没有任何事是我还能为你做的？还能让你归去的？”

从唐忌夜身上，齐孤鸿已经获得了答案。

“不是！”齐孤鸿终究忍不住了，大抵是今晚喝了太多的酒，借着这酒意的恍惚和昏黄，他转过甚来，对着唐忌夜痛斥道：“就算无趣也要问，因为不能不闻不问！你于我而言又不是甚么陌生人，你想让我一笑了之，我做不到！除非从今今后都不见你了！”

人不如狗，是甚么感受？

“为甚么？”唐忌夜歪着头思考半晌，摇点头道：“问了又当如何？归正变了已是变了，即便你晓得为甚么，又不能回到当年去窜改，问了反倒无趣，不是么？”

人终归是一种惯性向前的植物，一旦养成一种风俗就不大想改，特别是唐忌夜和齐孤鸿如许的一根筋。

“我不晓得！我不熟谙甚么唐鬼！”

“好了，早点归去吧，”唐忌夜的声音在齐孤鸿的耳边含糊地响着，时而近，时而远，“此大家间啊，很多东西畴昔了就是畴昔了，别去追，太累，不如但行功德，相忘于江湖……”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楼下重新响起了喝酒划拳的声音，那阵喧闹声仿佛让唐忌夜重新感到安然。

“齐孤鸿，你走了三年，千古镇已经没有唐忌夜了，只要一个盗贼头子叫唐鬼。”

齐孤鸿两步上前夺下唐忌夜手中的筷子狠狠摔在地上，“你是甚么时候变成如许的？他们明显已经认了错，也被你热诚过了……”

说罢，唐忌夜使了个眼色，两名山匪已经上前按住了那周家少爷，唐忌夜清了清嗓子道：“你们看好了，千万让几位大少爷都吃饱了。”

“你能够挑选不熟谙他，但是即便你顺从唐鬼，唐忌夜也不会返来，当年阿谁唐忌夜已经死了，”唐忌夜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竟然还挂着一抹如有似无的笑意，“你啊，喝醉了，我得差人送你回家了。”

这话听起来真标致，圆润又和蔼，但是在无形当中却仿佛太极拳一样，不动声色地将齐孤鸿推得越来越远，这让他终究认识到，唐忌夜变了，变得不是他的表面，不是他的脾气和蔼质，而是他唐忌夜本身。

“但是，人是只会越变越坏，不会越变越好，特别是在痛击之下，”唐忌夜可贵换上了一脸严厉的神采，但这神采一样让齐孤鸿感到陌生，这类严厉之下躲藏着哀思和断交，是他在之前的唐忌夜脸上从未见到过的神采，“就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