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项羽与虞姬(六)[第2页/共2页]
容车垂垂驶近,停稳以后,身材娇小的少女,扶着他伸过来的手臂,敛着衣衽,姿势文雅却行动轻巧地下了马车。
新安地处河南,畛河、涧河两岸林泽深广,多有异兽珍禽,以往也曾听人提过这儿有野生的马群,脾气不驯却体格健旺,脚力不凡――他朝晨便解缆,本来竟是去猎了马王返来?
“阿虞,你也感觉我不该放了刘季么?”半晌后,他才开了口。固然姿势仍像平常普通不拘束,耸膝踞坐在案前,倒是目光定定看向营外,有些非常的沉重。
虞姬沉默跽坐在他身边,只温馨地听他说,却不置一词。
而她……既知无用,又如何置喙?
“早听闻这野马性子悍厉,将军的伤要紧么?”她细细端量着他,目光微带了不安。
此人,偶然候的确孩童似的脾气,她心下轻叹了一声。
闻言,项羽沉默很久,室中静了好一会儿。
她晓得他在说这匹马,不由道:“这般神骏,天然该取个配得上它的名字,将军可有合意的?”
可那马儿却似不驯得很,被他一拍,便有些暴躁地趵了趵蹄,举头喷出大团鼻息。
“范公还是不肯见大王?”半月后,楚营当中,宽广而简朴的主帐里,项羽与虞姬两人围案而坐,她语声里带了些体贴,眸间流出一丝无法。
她此时才留意到,他本红色的襦衣与下绔上,有几处都模糊渗开了血迹,并且,仿佛还在不竭地往处洇着……怪不得换了身衣裳,本来那一身怕是已渗入了血,不能穿了罢。
不久,刘邦攻陷咸阳的动静传来,项羽大怒!屯兵四十万雄师于新丰鸿门……
“唤作‘乌骓’如何?”他似是想了想,问她道。
――麟腹、虎胸,尾如垂帚,台骨清楚,擎头如鹰,紫缕贯瞳。
“野马?”虞姬不由高挑了两弯眉黛,讶异道。
“驾!”他也不消马鞭,那脾气已然烦躁、野性难驯的宝驹,便撒蹄儿奔驰起来。
今早他出门时,兴趣极高,说要带她一起去城外览胜。可她自幼就畏寒,已是暮秋时节,凌晨内里还冷得很,因而她就懒懒地缩在被衾里如何都不肯起……他也只好无法作罢。
她只悄悄偎在他怀中,看着两旁缓慢后退的草木河川,万象风景,仿佛乘云御风普通肆意无拘――伴在他身边两载,她已学会了同他一样享用如许恣肆无羁的称心。
“这是马王,”项羽道,眉宇间带了几分傲然又得意的笑“我费半日工夫才驯了下来。”
“踏雪乌骓,驾!”
耳畔风声吼怒而过,座上马儿仿佛一道玄色的闪电,纵蹄奔逸,急飙若飞――面前这景象,比当年石公府上初见那一晚,还要更惊险,但虞姬已然安之若素。
“阿虞,上来。”他又挑衅似的拍了拍那马儿颈子,冲身畔的少女带笑道。
话刚落音,不待她反应,已被他环腰拥进了怀中,然后提足跨马,二人稳稳坐在了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