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1页/共3页]

沈拙满脸挖苦，他说：“就因蒋镇言兵权被夺，蒋锦言乳臭未干，蒋家的旁支里又无能堪大用者，以是蒋丞相为保蒋家世代光荣，就连我这个背祖弃宗的孝子也要认返来？”

先前蒋中明在大理寺审案时，并没跟沈拙打过照面，这是几年当中，他们父子俩头一回见面，二人相对无言，不知过了多久，终究还是蒋中明率先开口，他说道：“你返来罢。”

全部府里，最无忧无虑的要数孙氏，她最大的烦恼仅仅只是蒋锦言被老爷派回长阳城拜见先祖，这一走，只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小伉俪结婚不到一年，还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想到见不着相公，孙氏连最爱的零嘴儿也吃不下了，幸亏家里另有小叶子，两人摘花读书踢毽子，倒是成了一对好玩伴，至于沈御，蒋锦言前去长阳时，把他也一并带上了，这是蒋中明的主张，顾三娘见沈拙没有发话，也便默许了。

顾三娘犹疑不定，她猜想必然是蒋中明对他说了甚么话，这才使得本来要走的沈拙留了下来，不过，不管是哪种景象，顾三娘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自始到终都会紧紧跟从沈拙。

看到顾三娘双眉微颦，沈拙对她悄悄一笑，回道：“无碍，只是劳累过分罢了。”

他顿停半晌，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你最好认清情势，蒋家倒了，皇上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人就是你，你就是贰心头的一根刺，你的存在不时提示着他，他所宠嬖的阿谁女人，是从你手里抢畴昔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到时你觉得仅凭你的才气，又能保得住本身的妻儿么？”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里模糊带了一丝不甘，却又有着认命，站在中间的沈拙薄唇紧抿，他抓起蒋中明的手腕搭在他的脉搏上，过了半晌，方才略带惊诧的昂首望着他。

“让他出去。”蒋中明说道。

顾三娘想不通为甚么生个病还得遮讳饰掩的，不过蒋丞相便是这么做了，必定有他的事理，故此顾三娘没有多嘴，为免两个孩子吵到蒋中明，她打发他俩在外头玩耍，便携着沈拙就往屋里去了。

走在前面的沈拙停下脚步，他转头望着顾三娘，说道：“不是要去看他么，还不快走？”

顾三娘黯然的跟在沈拙身后，沈拙是她的丈夫，这是他和蒋家的事情，即便她想不通，她也会服从沈拙做出的决定。

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蒋中明病倒的事，到底还是传播了出去，有人说他身患沉痾，怕是要命不久矣，更有猜想他已落空靖文天子的信赖，各种真假难辨的流言逼得天子提早出关，趁着蒋中明不在，安氏一党告状的折子像雪花普通飞到御前，但是靖文天子却一概留而不发，安如海猜不透天子的企图，再想到前几日靖文天子召见蒋中明，心中不免惴惴不安，没过两日，蒋中明就精力奕奕的在人前露面，关于他沉痾的谎言不攻自破，就在这时，蒋中明与内阁几位次辅联名上书，发起推举沈拙出任国子监祭酒。

两人带着孩子来到主院，此时院子里静悄悄的，服侍的仆妇一个也不见，只要管事娘子有旺家的守在门口，她看到沈拙和顾三娘一同过来了，脸上的讶异一闪而过，随后朝着他们行了一礼，嘴里喊道：“大爷，大奶奶。”

内里的顾三娘还在等他，她看到沈拙，迎上去问道：“蒋丞相的身子还好么？”

留在蒋府的沈拙和顾三娘仍旧住在东院，他每日也不出府，平常不过是读书作画，日子过得落拓安闲，就仿佛和蒋家向来没有产生冲突似的。

不一时，阁房的帘子被翻开，出来的是蒋锦言，他恰好和沈拙的视野撞上，蒋锦言一怔，随后撇着嘴角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