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页/共3页]
说罢,他侧身让开,顾三娘低垂着眼,自他身边颠末,沈拙站在原地,一向目送着她的身影垂垂消逝在巷口,这才重新挑起水担回到院内。
沈拙将肩上的担子放下,他擦着额上的汗珠,嘴里跟顾三娘打着号召:“顾娘子,这么早就出门了么。”
顾三娘暗自腹诽,她每日都早,又不是头一回了,反倒是他这举人老爷,向来未曾起过早床,也不知本日是抽的哪门子疯。
母女俩说了一会子话,窗外有了一丝亮光,顾三娘看着小叶子睡下,到厨房喝了半碗苞米粥,便提着承担翻开院门,不想她劈面与沈拙碰到,这会子天时还早,四下再无旁人,是以顾三娘看到沈拙时微微有些不测,这沈拙肩上挑着一担水,顾三娘随便扫了一眼,他一起上摇摇摆晃,两桶水早就洒了一半。
顾三娘听了这话,便笑眯眯的说道:“可惜考学的都是哥儿,如若不然我儿也能考个女状元返来!”
顾三娘笑着回道:“早日绣完,我也能了了一桩苦衷。”
另一个满脸恋慕的说道:“这般邃密的针法,我们这些绣娘里,也只要三娘算得上是头一份了。”
顾三娘性子谨慎,她想着害人之心不成有,防人之心不成无,她和王金锁一家撕破了脸,谁知那王金锁会不会狗急跳墙来害她和小叶子,再者年下县城里多了很多人,这些光阴她都将小叶子拘在家里。
实则顾三娘这回跟沈拙置气,并非她拿腔作势,那日沈拙曲解她是一方面,别一方面还是顾着她自家的名声,自打那回张金锁当着很多人的面前胡说八道,虽说邻里们都不信他的话,只是每回看到她和沈拙,世人常常带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们,顾三娘心想,她本本份份的尚且要被人编派,如果再跟沈拙走近一些,只怕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与其如许,两家倒不如远着些,只不过先前有秦大娘在两边说和,为免她白叟家难堪,顾三娘只得每日早出晚归,故此这些日子,她已好久没有跟沈拙打照面了。
“娘,这包络子你放在家里,白日里我读完书,就替你拿到童掌柜家去,免得你还要操心绕路送畴昔。”小叶子说道。
提起这个小叶子忍不住带了笑容,她说:“起月朔日认会四五个字就算顶不错的了,现现在每日认十多个字,沈叔说我比他那些男门生还聪明呢。”
一眨眼,就进入腊月里,前些日子,顾三娘接了一件松鹤延年的十二扇折屏刺绣,卖主是州府的刺史大人,传闻这屏风是要送给其顶头下属的贺礼,是以管永旺接到活计后,非常慎重的唤来顾三娘,光是画图顾三娘就破钞了很多心机,那管永旺又再三叮咛顾三娘不得草率,千万不能砸了金氏绣庄的招牌。
只是小叶子却仍旧不睬会沈拙,她本来正跟着沈拙学认字,为了这事,她连东厢也不去了,沈鄙见她连续数日没到,便给小叶子带话,说是读书认字断不能半途而废,顾三娘也说,大人的事和小孩子不相干,小叶子自生了几日闷气,这才别别扭扭的又重新回到无书学馆里读书。
只因要赶工,顾三娘非常下了一番苦工夫,为此她连私活都不再接办,就为了一心一意绣这件活计,她们绣庄的端方,每日上完工,绣活同一上交绣庄的管事保管,是以这些光阴,顾三娘每日都是头一个到绣庄,又是最后一个下工走人,短短几日就熬得她身形肥胖,一件棉衣套在身上松垮垮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