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1页/共3页]
像顾三娘她们这些平凡人家,即便是日子过得再艰巨,也比背着奴籍的人要强上很多,要晓得凡是变成奴籍,存亡自在都捏在了主家手里,谁家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决然不会将后代卖身为奴。
“为啥要连着竹筒?”顾三娘不解的问道。
“娘,我在沈叔屋里。”从东厢传来小叶子的声音,顾三娘走到院子里,她说:“叨扰了你沈叔一日,还不快返来!”
小叶子从沈拙身后暴露一个小脑袋,她眨着眼睛说道:“娘,出去罢,我们在煨地瓜呢。”
顾三娘这才发觉,她坐了半晌,屋里着头没有闻到烟熏味,顾三娘不由笑道:“怪道都要读书,公然你们读书人会想主张。”
两报酬难之时,御哥儿焦急的又开口了,他说:“爹爹,地瓜还没好么?”
御哥儿眼泪巴巴的望着沈拙,沈拙到底不舍得再叱骂他,便起家回屋去找药膏,一旁的顾三娘看到御哥儿仍旧抽抽泣噎的哭着,她又看了一遍,说道:“幸亏烫得还不算狠,可别再哭了,如果泪水滴到手指上,到时只会更疼呢。”
小叶子安抚他:“你放心,等会子烤熟了,让御哥儿第一个吃。”
顾三娘手上的行动不断,她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你倒是有个男人,可我怎的传闻你在夫家的职位,跟狗也好不到哪儿去呢。”
沈拙望着她,说道:“那里是我想的,实在这就跟厨房里的烟囱是一样的事理。”
想到王金锁,顾三娘不免有些烦心,她倒是不怕王金锁,只是她和小叶子的日子才方才过得顺心一些,如果被王金锁这块狗皮膏药粘上,可不敷她恶心的。
沈拙给她让了一张凳子,便笑着答道:“我买得是最劣等的炭,这烟气实在太熏人,便连了几节竹筒,将烟气引到外头。”
沈鄙见此,出声喊住了小叶子,他包了两个地瓜递给小叶子,说道:“煨了大半日,带归去垫垫肚子罢。”
“呸,我就是死了,他也别想从我手里再拿到一文钱。”顾三娘恶狠狠的说道。
离她们绣庄不远处就有户人家,家里穷得出不起彩礼,客岁费钱从山里买了个媳妇返来,这买来的便宜媳妇不但夫家轻贱她,就是邻里也避着她,每日累死累活的干过不断,家人全当是买返来的下人,男民气里只要不快意,动辄就是一顿吵架,顾三娘偶尔见过那小媳妇,她脸上的伤向来就未曾好过。
世人见宋嫂子又挑事,都怕殃及池鱼,便各个默不出声的低头干活。宋嫂子见到顾三娘气定神闲的做活,内心更加气得两眼冒火,她忿忿不平的骂道:“你是个甚么东西?一个没了男人的小孀妇,就比如那没了主子的狗,谁都能上前踹几脚。”
两个孩子都没发觉沈拙和顾三娘之间奥妙的氛围,也幸亏有御哥儿打岔,沈拙假装不在乎的从火盆里夹起一个地瓜,御哥儿急不成耐的伸手去拿,哪知刚挨上去,顿时烫得他大哭起来,沈拙和顾三娘皆被唬了一跳,此时谁都顾不上先前的那些小别扭,顾三娘站了起来,她凑上前问道:“快看看,烫着了未曾?”
“去罢,细心地上滑脚。”沈拙站在门口,亲眼望着她们进了屋,这才回身关上门。
御哥儿这才又有了干劲,听着两个孩子的童言童语,顾三娘胸口憋闷的郁气仿佛也消逝了一些,坐在劈面的沈拙看了她一眼,她从返来时就一向阴沉着脸上,这时总算有了一丝笑模样儿了。
小叶子扭头望着顾三娘,顾三娘点了点头,小叶子这才接了过来:“多谢沈叔。”
沈拙又是心疼又是微恼,他拉着御哥儿的手指一看,只见几根嫩指头烫起了水泡,他瞪着御哥儿说道:“那里就急在这一时,看看,毕竟还是烫着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