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页/共3页]

常日越是看着端庄的人，冷不丁的闹出一件笑话，实在是够叫人喷饭的。

本来在东厢里玩耍的小叶子和御哥儿闻到香味，手拉动手跑了过来，顾三娘见了，便问小叶子：“你沈叔好些了没有？”

顾三娘踌躇了一下，不是她替他家心疼，这母鸡如此肥大，如果拿到集市上去卖了，也能得好几十个大钱，都够他们爷俩儿几日的炊事费了，她问道：“真的要杀了？”

御哥儿有鸡汤喝，小叶子倒是没有的，看到小叶子眼巴巴的模样，顾三娘假装没看到，这锅鸡汤连肉带毛都是沈家的，她帮着他家炖汤，是半点便宜也不会沾的。

“顾婶娘，姐姐还没有呢。”御哥儿看到只要一碗，便眨着眼睛对顾三娘说道。

顾三娘唬了一跳，她扔动手里的鸡，镇静跑上前来问道：“沈举人，你这是如何了？”

杀鸡时沈家父子和小叶子就站在院子里看，沈御两只小胖手捂着眼睛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小叶子却分歧，她从小长在乡间，见多了如许的景象，眼看她娘杀完了鸡，小叶子小跑着上前，举着碗来接鸡血，到时鸡血加了蒜苗炒一炒，也是一道适口的菜呢。

沈拙看到她手上沾着血，一副又要晕倒的架式，顾三娘从速放动手，又叫小叶子和御哥儿扶着他回东厢。

小叶子回道：“刚才歇了一会子，神采瞧着已是好了很多。”

顾三娘先是一怔，随后哭笑不得的说道：“你既是晕血，做甚么还要看我杀鸡？”

沈鄙见到御哥儿满脸泪痕，本身还被几个女人团团围住，便含混的问道：“你们围着我做甚么？”

两个孩子认得的光阴不长，却非常合得来，小叶子比御哥儿大一些，常日一处顽时，她总护着御哥儿，御哥儿领她的情，此时得了一碗吃食，也要跟她分着吃，顾三娘远远看着两个孩子的行动，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幸亏她家小叶子也是懂礼的，喝了一口鸡汤，就断断不肯再尝了。

顾三娘见了，便放下心来，她看到御哥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眨着罐子，便给他盛了一碗鸡汤，又端到桌上，说道：“去喝罢，细心烫着了。”

沈拙想了一想，脸上羞得通红，他说：“不碍事，我这是晕血。”

“你那一手好厨艺，自是不必说的。”沈拙笑了笑，他说：“可贵有顿肉吃，怎能我一家独享，大师都一道尝尝肉味罢。”

沈拙都这么说了，顾三娘也就不再多话，她回西厢里拿了菜刀和碗，先把母鸡颈子上的绒毛拨了一些，而后利落的划了一刀，那母鸡哀鸣几声，刚要扑腾，顾三娘已把它捉得紧紧的。

秦大娘拍着大腿，她说：“还说呢，你晕倒了，可把我们唬死了。”

顾三娘望着孩子们送沈拙回屋的背影，禁不住摇了点头，谁曾想到向来文质彬彬的沈举人，竟然看到杀鸡就会唬得晕倒，如果说出去，只怕要被住在这巷子里的街坊们笑一年了。

都是贩子小民，谁家也没阿谁闲钱能鱼肉不竭，特别是顾三娘母女，上一回沾荤都不知是哪日了，不过顾三娘要强习了，她不肯接管沈拙的美意，嘴里说道：“一只鸡子拢共也没几块肉，御哥儿还小，你拿归去给他补身子罢。”

“爹爹……”御哥儿被这俄然的一出唬得哇哇大哭，顾三娘也好不了那里去，看到好好的人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她内心急得突突直跳，便对发楞的小叶子喊道：“快去喊秦奶奶过来，就说你沈叔晕倒了。”

待到鸡炖得差未几，顾三娘把泡好的榛蘑放到鸡汤里一起炖起来，这榛蘑最是吸汁，吃起来跟肉似的，又非常养人，刚巧本日沈拙闹了一出，拿来补身子是再好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