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里琴川[第3页/共14页]

“让她晓得，我哪另有活路！”方兰生抓狂般地叫了一声，转而一怔，扯出一个笑容讳饰，“我、我向来敬慕修仙门派，玉横又事关严峻，我如何能袖手旁观！”

“翻云寨中，我只为救人。雾灵山涧中见你真身，便已知你是狐妖，人妖本非同路，你且去吧。”他说着背转过身，全然不看那敬爱少女。

“本来是欧阳先生，多谢先生互助。”百里屠苏起家施礼。

“先生不必讳言，百里屠苏自知冷暖。”

一行四人行至山林僻静之处，预备当场露宿安息时，几道紫影从天而降。

“少侠……莫非有甚么费事？”欧阳少恭灵敏过人，一语问出，直入百里屠苏心底。百里屠苏还是未答话，只是冷静看了他一眼。

襄铃盯着风晴雪，嘟着嘴，一副老迈不欢畅的模样。

百里屠苏不睬睬他们的喧华，背对着世人，向空中抬起了手臂。阿翔从高空中飞落，低低鸣叫几声，百里屠苏听了，如有所思，面上神采更见凝重。

世人应和，脚下飘然挪动，仿佛已摆出一座剑阵，章法井然，将风晴雪、襄铃等人一同围住。

百里屠苏纵身而出，立在同业火伴的身前，淡淡地望着来敌，目光冷凝，却并未亮出兵器。

女孩战战兢兢地展开眼睛，不敢信赖面前的统统。

约莫是孤傲。

“少侠想是又在担忧，方才所说的‘费事’？”欧阳少恭挡下方兰生，笑而言道，“小兰也算有些工夫，费事来时，能助少侠一臂之力。他既要同业，以鄙人看，却也无妨。”

肇其的剑最为抢先，选了个刁钻的角度，自百里屠苏背后斜刺里袭来，眼看几近要到手，却见百里屠苏微微侧头，比剑锋更锋利的目光，回眸一瞬。

百里屠苏面色微冷，垂首沉默。

欧阳少恭点头：“霁月光风，超然萧洒。少侠武功品性皆属上乘，敢问师承何人？”

快日落了，今晚恰是朔月，体内那股霸道的煞气似火焰缓缓流淌，无声地炙烤骨骼，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放入了炭炉中。

他在找失落的“焚寂”。

心中的凶焰起伏，他不敢靠近人群，正要扭头，肩上的阿翔低鸣了一声，毛羽乍然，利爪一按他的肩头，有腾飞之势。百里屠苏眼角余光一转，扫见一个金色的影子迅疾地闪入了深巷中。

“你胡说，屠苏哥哥才不会害人！”襄铃也跳出来吼他。

此番擅自下山，师兄奉门派之命前来收拿他。倘若来日当本相见，针锋相对，以师兄脾气，是非面前，断不会让步半步，本身却再不成伤害师兄分毫了。

百里屠苏悄悄地挣开风晴雪，点头说：“我帮不了你。”

欧阳少恭肃立一旁，只看百里屠苏如何措置，等了半天，见他双眼紧闭——本来只是“置之不睬”四字，别无他法。

琴川镇。这个小镇三面环山，一面向水，河水琴弦似的穿城而过，以是有“琴川”之名。

“我大哥的卷轴里画了好几把剑，此中之一和你这把很像，不过没有断。”

百里屠苏的眼角抽动了一下，炽热之痛向着四肢百骸伸展，再找不到焚寂的话……他会不会把这座小镇变成死城？

“真是个好脾气的女人。”

“闭嘴！我才不会对师兄挥剑相向！”芙蕖反喝了一句。众天墉城弟子听了，一时目露赧意，未再冒然行动。

百里屠苏却愣住了。威风……自从他步入这乱世尘凡，男女老幼瞥见他的爱鸟阿翔，十个有九个会把它错认成一只肥胖的芦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