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序章[第5页/共10页]

倏忽间，黑衣少年展开双眼，眼风如刀，迎上急扑而来的血盆巨口，神采未有一丝撼动，刚毅的唇线仿佛在宣判妖犬的死期已至。

百里屠苏引着世人寻到炼丹之所，只是丹炉浊气含毒，那被带走的外村夫已然浑身冰冷，没了气味。

紫胤真人再不踌躇，长剑啸鸣一声，随便念而发，直刺巨树的根系。

寂桐有些孔殷地说：“我只担忧……”

“淫贼，你如果追上我，我就把它还给你！肚子饿了，我得去用饭……”女孩说话间洁净利索地清算好了衣物，回身消逝在林间。

“二姐”二字可见是方兰生的命门，一下子戳得他怕了起来，“别别别！不去就不去！你若写信给我二姐，难保她不会打断我的腿……”

阿翔早就飞远了，不知又去捕玩甚么猎物。前面约莫有座瀑布，能闻声奔腾直下拍击在水面收回的隆隆声。直到离得充足近了，才气辩白出水流声中夹着悠远宁谧的歌声，像是林间精灵的吟唱，引着他靠近。

“拿人财帛，与人消灾。”少年仿佛已经不耐烦如许对答下去，眉头微皱。

阴云堆积，却不是将雨之象，而是冲天的妖邪之气。

地牢以外。

天墉城，天光稍明。

山风微凉，欧阳少恭的外袍随风鼓起，看上去竟是如此疏离。

琴川城外，雾灵山涧。

昆仑八派之一的天墉城，夜如凝墨。

百里屠苏阖上眼，只听得水花撩人，紧接着是细碎的脚步声，那女孩明显已经走到了身边。

紫胤真人以手捏诀，展出一环光晕，如不灭的明灯，照亮四野。

青色光芒划过，牢锁微微一震，回声碎成齑粉。方兰生面有得色：“少恭你看，我短长吧？”

“百里少侠此行可有凶恶？”欧阳少恭体贴道。

昆仑

满觉得杀掉这个少年如蹍死蝼蚁普通轻松，却目睹到部下兄弟敏捷地倒下，妖寨主再不能坐视，一掌掀飞原木的长桌，携着钝风砸向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自初见玉横碎片吸纳灵魂的气象，就一向如有所感，他向欧阳少恭比划了一个形状，问道：“欧阳先生，敢问玉横在碎裂之前，是否如此这般一个内凹的玉器？”

“少爷，你仿佛很欢畅。”说话的是寂桐，一缕银丝从微松的发髻中滑下，噙在她干瘪的嘴角。春秋使她的身材伛偻，行动也不免迟缓，举手投足间却有种文静文雅的气度。

“药材我会极力寻觅。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终究炼不成起死复生药，我毫不强求。且此事与寻回玉横并无关联，不管如何，我愿陪欧阳先生走此一趟。”

当巨树将人完整异化之时，便是他再无抵当，本身的“神”和性命都成为魇魅囊中物的时候。

但仅仅化为半妖，便已力大无穷，远超凡人。这些日子，他们劫夺财物，杀人炼药，过得何其萧洒。

一只白羽黑纹的大鸟见百里屠苏出来，欣喜地飞扑到他肩头，看身量约莫是海东青，却出奇肥硕，不似平常隼类。

百里屠苏大觉不当，抽身欲走，女孩的歌声却忽而转为高亢，音色清越，摄民气魄。百里屠苏俄然想起了当年在师尊书阁里偶尔看过的句子——“声振林木，响遏行云”。

寂桐所需的药物都在随身的承担里，而统统人的包裹早已给那些妖怪夺去了。

而那人紧闭的双眸，刀削般的侧颜，恰是那昏倒的少年，紫胤真人的二弟子百里屠苏。

紫胤真人身法灵动飘忽，左腾右挪，可那几道光带便如有生命普通如影随形，难以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