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偃师・无异(3)[第1页/共4页]

“谢衣――”萧鸿渐身材猛地一震，“他――不是百年前就已离世了吗？你叫他‘谢衣爷爷’，莫非……你与他熟谙？”

乐无异资质聪慧，心念一转，已明白过来，仓猝批示吉利和快意清算碎瓦片，掘坑莳花，待要向萧鸿渐伸谢，却见萧鸿渐翩然已过了圆形拱门，消逝不见。

本来乐无异自小即有一个“弊端”，就是喜好单独一人杵在偃甲室中鼓捣偃甲，对着偃甲说话，长此以往，乐无异有甚么内心话，略不留意，就会随口说出来，而他本身却认识不到。

三人各有思路，一时沉默。密室中只闻那销魂人低吼抠挠之声。

萧鸿渐这时已走到外边，看到地上破裂的盆栽，立住脚步，眼神流转。待乐无异赶过来，低声说道：“这是……西域捐毒国的五心剑兰？”

那味道极其独特，也极其熟谙，乐绍成在梦里见过多次。他与傅清姣对视一眼，都已明白了即将见到的是甚么东西，即将面对的是甚么事情。

“相剑师萧鸿渐见过乐小公子。”

“啊――”乐无异脸一红，情急之下捂住嘴巴，“我又不谨慎说了出来。”

偃甲室中铺有地毯，行走其上，寂然无声，平素乐无异都是盘膝而坐，不延外人，并无桌椅。室内摆设着几具偃甲，尚未完工，零件暴露在外。乐无异故意与萧相剑师扳话几句，却见萧相剑师并不看那些偃甲，视野如有若无紧跟着他手中古剑。

傅清姣垂首想了想，方慢慢道：“十八年前，捐毒国兵变，圣高低旨，令外子乐绍成出征，清姣因担忧夫婿，以偃师之名，得以随军出征。陛下治将有方，外子治军严明，清姣私心猜想，兽形偃甲恐难有大用。不料捐毒国中，莫名生出一种销魂之毒……”

十八年前的统统，仿佛全都重现了。手心觉出所握之手的颤抖，乐绍成悄悄反握住它。

“无妨。”萧鸿渐一笑，神采却有些庞大，似是光荣，又似落寞。他拾起剑鞘，递给乐无异，和声道，“此剑极富灵性，它已认你为主，万望珍之重之。”

“兵戈――”萧鸿渐眼色突然一冷，微微摇了点头，“兵戈，要死很多人的。”

笼中人破褴褛烂，几近已满身赤裸，脸孔腐臭，身材表面长出铁锈绿普通的苔藓，双目猩红，听到三人近前，霍地回过身来，双臂把住樊笼雕栏，口中收回嗬嗬声音，吵嘴流出涎水，看着三人的神情仿佛野兽看到猎物，尽是猖獗。

“销魂人既已呈现，捐毒国之乱，现在要在我神州重现了。”圣元帝感喟。

“在。”乐绍成答复。

乐无异一回身，昂首，就见一个白衣公子，肩披貂绒围脖，卓然立于偃甲室前，手中折扇一展，悠然得意。只见他面如冠玉，嘴唇上方有两道清楚的胡子，有少大哥成之气，仿佛是别的的两道眉毛。

萧鸿渐看着五心剑兰，眼底寒意俄然减缓开来，哑声道：“你担忧令堂活力？”

“几天浇一次水才好？”

终究，五心剑兰植入土中，一阵风吹来，顶风作响，仿佛顷刻就长高了些许。

“啊？哈哈。”乐无异摸了摸鼻子，“这把宝剑能斩断陨铁，确切是天下一等一的宝剑，我看父亲固然保藏有很多名剑，却没一把能比得上这把。不过……这把剑认我为主，恐怕是明珠蒙尘了。”

萧鸿渐叹了一口气：“这类花在捐毒国叫作‘天成地养花’，又叫‘孤儿花’，只要种子落地，便不需浇水办理，自有六合来滋养它。栽在盆里，反而对它是种限定。”

“且慢。”圣元帝俄然打断，灼灼目光转向傅清姣，道，“女仔细心，还是弟妹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