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页/共4页]

娉婷仿佛被何侠弄醒了，昏昏沉沉地“嗯”了一声，略动了动。醉菊屏息听着，只要娉婷惊叫起来，她便翻开垂幔，拼尽尽力一砸。

温馨了一冬的小兽从洞窟里悄悄探头，不一会儿，已纵了出来，靠近林中第一朵害臊的花蕾。

“如何了？”耀天公主也是一惊，起了身走过来。

何侠忙了一会儿，又唯恐内里的脚步声惊扰娉婷，亲身为她放下床前垂幔。转头时，瞥见耀天公主站在身后，沉默不语。

府内府外，被琴声浸润得如在天外，至琴声悠但是止，才恍然发觉，本来倾慕迷醉中，《秋虫》也已到了绝顶。

这两字说得生硬，何侠怎会听不出来，身形一僵，锋利夺目的眸子直视耀天公主。

“不必了。”耀天公主满怀柔情而来，现在兴趣全无，强笑道，“只是来瞧瞧驸马，本来就不筹算过夜的。”

娉婷在何侠答话之前当即接着耀天公主的话说道：“不听《冬语》，那就让我再弹一次《九天》给公主听吧。”

何侠这才将心机转回到娇妻身上，柔声道：“公主累了吗？公主的寝房已经用香熏过，请公主先畴昔歇息一下可好？我立即就畴昔。”

何侠回耀天公主一个宠溺的笑容，并不作声，只用和顺的目光抚摩着她的眼眸。

弦颤抖起来，收回美好的音，却仿佛没有本来的清越。何侠暗叫不好，勉强听了一会儿，几个高音好似临渊而立，有不稳之势。

操琴极其耗神，娉婷勉强弹了三曲，倦色藏在眉间，现在手操琴，筹办接着弹那《冬语》。

何侠想了想，问：“《春光》，如何？”

荏弱女子赶上强健的男人，即便是能生白骨活性命的医术也全无用处，事已至此，还能有甚么体例？

娉婷试了一下音，感觉心已经静下来，昂首问：“公主想听甚么曲子？”

“当然。公主想听甚么？”

春光，夏色，秋虫，冬语。

车队远去，在眼中垂垂缩为一个小点，何侠才回身进门。

琴声越奏越快，到了昂扬处，似明丽的春光铺天盖地而来。

过了好久，耀天公主才惊醒了似的，由衷赞道：“天下竟有如许的琴声。驸马自小有白女人相伴，耳福真比我好了不知多少倍。”

统统都是欢畅的。

出乎料想地，何侠没有像平常那样安抚她，只是转而言它，“煎几服药喝了，再好好歇息几天，就会没事的。”就着房中书桌上的笔墨，亲身写了一副药方，交代侍女们当即去筹办。

当初敬安王府的花台亭边，这是娉婷谱的曲，何侠考虑着起的名。

夜已深，大地一片沉寂。

“我走了。”

何侠的心早就悬起，忙伸手制止了，转头向耀天公主道：“公主，现在恰是夏季，听《冬语》更添寒意，远比不上前面的《春光》、《夏色》、《秋虫》成心机。不如不听那《冬语》，留一点余韵，权当回味？”

醉菊严峻到几近没法呼吸的时候，何侠终究停下摩挲娉婷的脸，从床边站了起来。

婉转琴声从精美富丽的窗门冉冉而出，回荡在偌大的驸马府中。

幔内传来轻微动静，仿佛何侠真将娉婷抱住了。醉菊的神经绷得紧紧，竖直了耳朵，娉婷竟没有作声，仿佛又睡去了。

醉菊监督着何侠的一举一动，他触碰娉婷的每一个行动都令醉菊万分不安，既盼他的指尖快点分开娉婷的脸庞，又怕那手一分开，就会伸到更叫人惊骇的处所去。

一幕幕秋色，在琴声中毫无保存地展开，仿佛连氛围也充满了泥土芳香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