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1页/共4页]

统统都没有窜改。爹娘仍在，故里仍在，他曾经尽力庇护和为之高傲的统统，都在。

一刹时，安闲的敬安王府仿佛又回到了面前。

本来天生的福分，也天生必定有落空的一天。

四国已乱。

仓促过了前厅，绕太小池的回廊，俄然在石屏风后站住了脚。何侠谛视着小亭里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半空中相对的目光才缓缓分开，娉婷眸光转动，移向何侠身后某处，温和地定住。

何侠和他，就像归乐的两琴――阳凤与白娉婷，平生当中，总要被连在一起的名字。

“公主嘉奖了。”

一道文雅庄丽的身影，跳入视线。

耀天公主身份最尊，天然坐于厅中主位。偏头打量了坐在身边的娉婷半晌，俄然笑道：“白女人方才弹的曲子真好听，不知曲名是甚么？”

几近微不成闻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踏下台阶的脚步有些迟缓。

偶然她会劝满心不痛快的他拿起剑，舞一套敬安剑法。她也一边换了袖子特别广大的裙子来，伴着他的剑，和着《九天》曲，跳一支轻柔妙曼的舞。

灵犀相通，堪怜身边一朵解语花。

何侠瞥耀天公主一眼，轻描淡写道：“没甚么，只是用了新奇的冬蜜。云常都城四周的雪山上有一种不怕冷的蜜蜂。”

何侠心中大为奋发，一招一式毫无停滞，劲腰骤转，剑势再变。琴音更强，仿佛龙吟，更加高亢。

看到这一幕，何侠才深深地想起，他已经好久未曾听娉婷操琴。

何侠惊奇地回身，眼中闪动着欣喜，低声问：“想看吗？”

剑锋斜斜向下一挑，蓦地一顿，身形已变，如龙欲飞天，蓄势待发。恰是娉婷昔日最爱看的敬安剑法。

阳凤和娉婷从小是老友。

“公主殿下。”娉婷玉手离了琴，缓缓站起，隔着亭子，向假山后的耀天公主遥遥行了一礼。

“我当然记得。”何侠道，“你没瞥见点心上面点着胡萝卜丝吗？苹果馅都换成了胡萝卜馅，搀了蜂蜜在内里。”

何侠持剑腾空奔腾，转眸处，与娉婷的目光对个正着。

何侠如有所觉，缓缓转头。

娉婷在的处所，总会染上和娉婷眸中一样的色彩，反响着和娉婷呼吸一样的节律。

见何侠转头，耀天公主雍容一笑，赞道：“第一次看驸马雪中舞剑呢。”目光一转，移向何侠身后，柔声道，“归乐双琴，公然名不虚传。白女人，久仰。”

身后八名侍女低头敛眉，服侍一旁。

傲气韶华，风花雪月，未曾消逝。

白茫茫的六合，突然沉寂无声。

黄晕月光，流水般泻进厅中。

他老是坐得比来，看着美得没法描述的十指衬着古朴的琴，听着被拨动得颤栗的弦吐出美好的音，向空中跃去。连浮云，也冷傲得不忍拜别。

十五年相伴相随，何侠也能渗进娉婷的呼吸，牵着娉婷的心。他神采不对劲，身上不舒畅，兴趣不好……都会引发娉婷的重视。那双聪明的眸子悄悄转上两圈，便能猜出他的苦衷，因而逛园子也好，操琴也好，谈笑话也好，她老是体贴肠为他排解。

有着故乡味道的点心出奇适口，娉婷尝了一点，竟仿佛被勾起了食欲，碟中的点心每个只要指头大，经看不经吃，她一口气便将五个都斯文地吃进肚子，还意犹未尽般向何侠手边桌上的点心瞅去。

何侠屏退侍女们，亲身为耀天公主倒了一杯酒，送到她唇边。耀天公主瞅他一眼，目光在看不入迷采的娉婷脸上稍停，乖乖抬头喝了何侠奉上的酒，又用了两件点心，不再作声，神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