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页/共4页]

王后辞职。转入角落的边廊后，王后停下脚步，用衣袖偷偷拭泪。

镜中的公主美艳更胜平常，镶满宝石的凤冠端方地戴在她头上，凤冠下端垂着一排不断摇摆的珍珠链子，却遮不住她眸中的流光。

阳凤暴露一丝甜笑，将孩子放到绒毯中，细心包裹好，然后悄悄打了个哈欠，依窗而坐。

“何侠会悔怨的，说不定他已经悔怨了。但悔怨又有何用？”何肃眯起双眼，寒光在眸底掠过，“寡人不会让他等闲得回白娉婷的。”

耀天公主抿唇想了想，展颜道：“不愧是丞相，我确切不会窜改主张。从何侠跨入王宫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决定非此人不嫁。哪个女子不但愿嫁给一称呼得上豪杰的男人？何况这世上豪杰太少，可遇而不成求。”

饭后，何肃留在殿中措置国务。

雪连续下了七天，仍不见停止的迹象。出入都城北崖里的大道一片乌黑，只要一队车队冒着风雪缓缓行走。车轮压过积雪，留下两行长长的轨迹。

贵常青翻开帘子，走到镜前站住。

则尹这一队人马在大雪纷飞的路上缓缓前行的时候，云常国的王宫内正炊火满天。

十一月中，北漠境内迎来本年的第一场大雪。

则尹收回一阵动听的降落笑声，粗糙的大手抚着阳凤的脸，问：“我则尹会是被人逼着去官上路的人吗？去官、分开北崖里，都是你的心愿。既然是你的心愿，我必然心甘甘心为你达成。”话语稍顿，声音沉下两分，叹道，“何况，我晓得你为着娉婷的事内心不安。住在大将军府里，受着大王不竭的犒赏，更令你如坐针毡。”

最中间的一辆富丽的马车内，暖炉里炉火正旺。阳凤低头看着怀里的宝宝。这孩子精力畅旺，就如他父亲普通，哄了多时，才终究睡了。

北漠大将军府，在漫天飞雪中，撤下了大门上由北漠王亲笔誊写的大将军府横匾。

贵常青站在帘前，尚未开口，就闻声耀天公主清脆的声音，“丞相请过来。”

则尹皱起浓眉，不解道：“她已经晓得何侠变了，竟然还甘心为他顶罪？”

何肃沉默很久，仿佛想起甚么，又呵呵笑了起来。

王后从他身后靠近，探听：“大王看了刚才送来的手札后，一向愁眉不展，是不是有甚么不好的动静？”

“公主殿下要大婚了！”

“这是很明智的决定。”何肃转头，淡淡地扫王后一眼，“何侠并不是一无统统，他最贵重的财产都在他本身身上。天下有身外财的人多，有‘身上财’的人少。耀天公主恰是看中了这一点。”

阳凤一怔，“多亏有我甚么？”

“不必了。”何肃来到殿外，了望敬安王府的方向，喃喃低语，“寡人是不是做错了甚么？天下闻名的归乐两琴，都不再属于归乐了。”

阳凤仿佛感觉冷，在则尹怀里换了个姿式，把丈夫的心跳听得更清楚了一些，目光转向不远处正甜睡的孩子，轻声感喟，“对一小我绝望是一回事，恨一小我又是另一回事。娉婷很清楚，只要她开口说出事情本相，何侠就会成为东林举国高低的头号仇敌，那和亲手把何侠杀死有甚么分歧？十五年的情分，不是这么轻易断的。”

一口气说了一轮，猛一转头，瞥见贵常青，赶紧笑道：“贵丞相来了，请从速出来，公主已经问了几次如何丞相还不到。您再不来，公主就要打发我去请了。”

“多亏有你，不然如何会有我这敬爱的儿子？”

“睡了？”则尹谨慎翼翼地凑上去，屏息看着睡梦中的孩子。他是武将出身，惯了舞刀弄剑，见了荏弱柔滑的婴儿，总感觉如何轻抱都会弄伤他似的。初为人父，竟比初度上疆场更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