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寻找鉴定《清明上河图》的关键[第5页/共25页]

我重视到，除了行军床以外，这里看不到一点当代化的气味。纸是宣纸，一卷卷装在竹篓内里；桌上没有钢笔和圆珠笔，只要两管羊毫，另有一块墨和一方砚台，都是文具商店卖的通衢货，跟宝贵不沾边。在营地的别的一头，竟然砌出了一个灶台，上头是一口大黑铁锅，中间柴火整整齐齐码成一堆。屋顶吊颈着一盏火油灯，披发着微小的光芒。

这一次，我的心安静非常，没有任何起伏。这些琳琅满目标古玩，在我眼中和中山陵里那些古碑合二为一，我左持排笔，右执墨扑，就像是在老徐家后院一样，只需略加敛神，就解撤除了统统邪念，把全数精力都投注在那些密密麻麻的细节里。不管是药不然略带担忧的谛视，还是戴鹤轩歹意的眼神，我都看不到了，外界的统统联络，已被我斩断，这个天下里，只要我和这个摆设架上的古玩。

戴鹤轩说到这里，语气略微停顿了一下：“戴熙当晚返来，神采有些古怪。他儿子戴以恒也是位丹青名家，问他有没有看到《腐败上河图》。戴熙说了一句奇特的话，‘张择端灿然佳构，惜乎不全。’”

那张南京博物馆的馆藏佳构鼓吹册里，有一页先容的，刚好也是梅瓶。这是一件“萧何月下追韩信”青花梅瓶，于五十年代出土于将军山的明朝黔宁王沐英墓，是国度一级文物，市博的镇馆之宝。在这个梅瓶的笔墨先容里明显白白地写着：世传明初梅瓶只要三件，除了这一件，另有两件藏于日本大阪的安宅博物馆。除此以外，再没有第四件了。（实在台北故宫也藏有一件，不过一向要到1996年才正式公开，此前无人晓得。）

戴鹤轩拿起酒瓶，为莫老身前的小盅满上，然后为其别人各自倒了半盅，最后给本身也倒了半盅。这一圈走完，梅瓶里的酒也就不剩几滴了。戴鹤轩拈起酒盅，起家道：“我们就为这佳酿本日求得本分，干杯。”

宋徽宗是1100年即位，而王世贞造假《腐败上河图》的时候不会早于1526年。前后差着四百年，勉强够着碳-14的利用极限了。究竟上，底子不消计算这四百年，只要看这两本《腐败上河图》到底哪个年代在前，哪个年代在后，统统疑问天然迎刃而解。

“不是说一本是明朝假货一本是宋朝真本吗？如何搞出两本宋朝的来？会不会是用心做了手脚？”药不然有些含混。

我摇点头，百瑞莲这一拳是又稳又狠，真是把五脉给逼到墙角了。

这是老徐对我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也很有哲理。可我感觉，他仿佛仍旧在躲避这个题目。

和老朝奉联手，是我最不甘心的一个挑选，几近已经冲破了我的原则。如果现在我再次顺服药不然的设法，我惊骇本身今后风俗成了天然，每次碰到两难时都让步放弃，原则底线就会被一次又一次洞穿，乃至荡然无存。那如许的我，和老朝奉又有甚么辨别？

戴鹤轩抄起小锤，对准瓶口蓦地敲去。这一敲用力精准，只听“啪”的一声，瓷片飞舞，全部瓶口连同塞子与封泥被砸碎，暴露一个大敞口来。一股醇厚酒香扑鼻而来，在坐的人不由自主地喉头转动。

我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用废了七八张宣纸，累得头晕目炫，一张都没弄出来。我这才晓得，这门技术看似轻易，难度却比跳交谊舞都高。

幸亏颠末前两块碑的熬炼，我已经熟能生巧，所需求的，也不过是更大的耐烦和更详确的心态罢了。

“看来戴鹤轩这里，明天非得有个成果不成了。”我喃喃自语，暗自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