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追凶[第6页/共16页]

“上杆子”不是古玩行里的术语，而是天桥黑话。要布这类骗局，骗子先拿话钩住目标，故作冷淡，让目标主动凑上来，非要上杆子进套。普通人感觉，越是不肯意卖的人，越不成能是骗子，不知不觉就会着了道。

释门弟子在诵经礼忏时，木鱼铜磬两件法器并用，以节制经颂，以是这两件物品，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古玩讲究成对，一套茶具，齐备的比缺一只的得贵上数倍；一对屏风，比两扇单屏的代价高出很多。裴翰林脑筋里心念电转，这武则天明堂用过的木鱼和铜磬倘若能凑成一对，将是多么的珍宝啊！

毓方斜眼不悦道：“那你还在这里废甚么话，不从速去问？”毓彭吓得一缩脖子，连声说好，然后回身出去了。毓方又对许一城拱手：“等搞清楚孙六子的下落，还得劳烦许先生脱手。”

“这是淑慎皇贵妃墓里的陪葬品名录与特性，富老公亲身写的。你回到五脉，设法搞清楚市道上比来是否驰名单上的东西呈现过。”

许一城指头在半空一划：“我给你们出的题，不是阿谁牌位，而是牌位上的字儿。”他们俩一听，又把视野挪畴昔，想看出有甚么端倪。许一城站起家来，取出一把铜元付了茶钱，“我恰好另有点东西要筹办，你们俩渐渐揣摩。半天今后，我们还在这儿见。”然后就走了。

“对，对，您也熟谙他？”

“哪个周？”许一城诘问了一句。

刘一鸣先是微怔，旋即嘴角微翘，面露镇静，仿佛发觉到了对方企图。许一城大笑：“真的是甚么都瞒不过你。”他从怀里取出一叠信纸，云边红格，上头密密麻麻很多墨字，“我叫你回五脉，不是信不着你，而是请你帮我暗中调查一件事。”

一听到“垦殖局”三个字，毓方和毓彭眼神蓦地一凛。

黄克武不管这么多弯弯绕绕，瓮声瓮气道：“这么说，我们能够帮您喽？”许一城故作无法：“我现在就算不承诺，你们也不干呐。”两人一阵喝彩，引得四周茶客纷繁看过来。

“那是啥啊？没插手过。”黄克武呆愣愣的。

他们两个都是各门的精英后辈，从小到大宝题做过不知多少。现在听到许一城要出一道宝题，都大感镇静。黄克武一拍桌子：“许叔你可不能食言！”

刘一鸣和黄克武一听，赶紧急拱手，却看到许一城笑眯眯地伸出右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也各自伸脱手臂，三只手紧紧地握了握。他们俩感觉这礼节颇新奇，比拱手更显得靠近。

毓彭忿忿道：“这些年我可没少挨这些王八羔子欺负！一个个特别放肆，全不把我们宗室放在眼里。”毓方也黑着脸道：“这几年垦殖局把东陵糟蹋得够惨，想不到这些人贪婪不敷，竟要打陵寝的主张了！”

许一城喟叹道：“这五个字的本意是要讲清一番事理。可惜现在世风日下，很多人光晓得这五个字，每天顶礼膜拜，却不知此中深意，可谓是买椟还珠。”他看了两个小家伙一眼，竖起指头，“实在每样东西里头，都藏着一个事理。看破它的事理，可比计算其代价更成心义。”

许一城一指裁缝铺背面，那边有一面新墙，用布帘挡着，地上搁着一个脏兮兮的石灰木桶，说这事再简朴不过：先找一个大小合适的檀木木鱼，泡到石灰水里，几分钟就能泡出灰红色彩，再用裁缝铺里常用来蜡染的英国蜡抹上一遍做旧，最后拿海底针里的小刻刀在木鱼底部工出莲斑纹就得了，前后花不了半天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