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失忆[第4页/共4页]
施钟南已经学会讲规矩,晓得老板下逐客令,不消提示也渐渐吞吞退出房间。
但本来是去海岛休假,当然,他还得做本职。
他轻声叹,“阿阮,车祸导致失忆,你记不得我,也记不得十年以内产生的统统事。”
她侧过身,从落地镜中看清这一串花体字纹身——
她低低应一声,谈不上悲伤失落,仅仅接管究竟。垂眼时看清他手中书——《一九九七》,来高傲名鼎鼎劉以鬯,正翻到《一九九七》那一篇——井底糊口的末日。
周边装潢精美,欧式大床上,挂帷幕层层叠叠,背后又有浅金色挂毯衬底,第一眼瞥见的是墙上《莎乐美与圣施洗约翰的头颅》,提香名作,不知真假。垂垂四肢也有了知觉,指尖滑过秋被——用的是真丝贡缎,软而细,一如少女肌肤。
陆慎未昂首,他透着口罩说话,声音沉闷,“你晚来十五分钟。”
“七叔?”
“你在讲甚么?我都听不懂。”
阮唯接过来,电话另一端的声音熟谙又陌生,“醒了?”
“七叔,我想借电话。”
要如何描述这嗓音才够得当?阮唯心中忽而萌发的是,能从他喉中振鸣、弹舌,而后又似蒲公英远游,在冰冷氛围中被吹散,这对于每一个字而言,都是殊荣。
阮唯说:“她总归是要走的。”又指一指暗黄色封皮的旧书说,“我也读过这一本。”
“爸爸……你还好吗?”
他掩蔽遗憾,“江密斯早已颠季世。”
真奇特,病入膏肓,连“醒”都需求别人奉告。
陆慎笑,忽而低头亲吻她眉心,“阿阮,明天起,你要重新熟谙我。”
他俄然间变得痴迷,悄悄呼喊着她的名字,“阿阮——”密切似做ai时、滴汗时的沙哑呢喃。
陆慎换个位置,从床位坐到她身边,看着她一双苍茫的眼,沉声说:“陆慎,陆羽的陆,谨慎的慎,陆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