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1页/共3页]

沈曦也沉默了好大一会儿，然后道：“先生，今晚你再来一次吧，我将余粮都给你，明天一早我就走。”

看着沈曦走远了，都看不到人影了，李老先生才伸出枯瘦的手指，将那小布包翻开了。内里鲜明躺着九个银光闪闪的元宝。李老先生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道：“沈娘子，你这是要救我们一家人的性命啊！我李桢在此发誓，我李氏一族，必报沈娘子大恩，如有违誓，六合不容！”

沈曦承诺了，这才别过了李老先生，迈开脚步奔东方而去。

看着已经饿的走路都倒霉索的李老先生，沈曦带着一丝惭愧道：“先生，也怪我没早拿出来给您送点去，实在是我被抢怕了。前次若不是走漏了动静，我相公也不会……”想到炕上的那一大滩血和死不见尸的瞎子，沈曦的泪也流下来了。

沈曦擦了擦眼泪，最后看了一眼这两间斗室，然后跟在李老先存亡后，头也不回的分开了这里。

沈曦哭着点了点头。

李老先生又将沈曦送出去了有二里地，火线是一个哀鸿也看不到了，这才愣住了脚步，对她说道：“你顺着这条路，一向往东走。你且记着，见城莫入，现在大城镇已经封了门，不准哀鸿入内，小城镇都和我们这镇子差未几，挤满了哀鸿。你捡火食希少的巷子走，只要风雅向没错，你总会走到海边去的。”

李老先生沉默半晌，低声道：“我的家财都买粮食了，现在是身无分文，如何能走呢。只幸亏这捱着，等朝廷的赈粮和赈银到了，再做筹算吧。”

沈曦掂了掂手中的衣服承担不太沉，又找了块布包了一点面放了出来，这个世道，多一点粮食，就是存活的本钱。想起来路上还要喝水，沈曦还拿了一个小小的陶罐。

李老先生向沈曦说道：“沈娘子，你若听我的话就早早离了这里吧。这疫病一起，这四周没有甚么处所是安然的了。你听我的话，走的远远的，不要再返来了。”

李老先生走后四天，城中发作了大范围的疫病，一城的人几近全都染上了病，一些没抱病的人从速清算东西逃离，然后他们身上的病菌，被带到了更多的处所。七天后，朝廷派来了军队，在肯定医治困难的环境下，军队判定的屠城焚尸。真如李老先生所言，小镇被夷为了高山。

沈曦听着李老先生的殷殷嘱托，语气固然淡然，但是也含了绝决的意味在内里。沈曦低下头去，从承担中拿出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小布包，交给李老先生道：“老先生，此地一别，恐怕再也没有甚么相会的日子了，蒙你大恩，救活我和孩子两条命，我也没甚么可酬谢您的，就送您个小物件留个念想。您先别看，等我走了后，您再看。”

李老先生归去后，从速让家人清算东西，筹办出逃。夜里的时候，李老先生带着儿子和老友，将沈曦院子里的粮食和油盐都取了出来，留下自家用的，剩下的都连夜送给了族人和朋友。天大亮后，李老先生和家人带着沈曦给的九十两银子，分开了小镇。

因为天早，街上还没有甚么人走动，只是在街道两边，有很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哀鸿缩在墙角睡觉。李老先生仿佛对这里很熟，只挑了人少的处所走，倒也没有引发别人的重视。

沈曦悲伤道：“先生，你说这天下，另有安然的处所吗？活着如何就这么难呢。”

出了小镇，沈曦一起往东走，饿了就啃饼子，渴了就随便在哪个村庄的水井里办理水，也不敢去农家留宿，恐怕这饥荒灾年着了别人的道，早晨的时候，沈曦在离村落远远的地步里，在一个柴禾堆里睡了一夜。幸亏现在天还不太冷，也幸亏沈曦拿了几件衣服能盖在身上，倒没有风寒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