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章 如影随形[第1页/共3页]
存亡八卦,这是一道非常严厉的挑选题,非生即死。不异的概率,却从没有人选对过。对这千古绝阵,北里做过功课,却始终不能破解。她在想,是不是她忽视了甚么,又或是这阵本就没有破解之法。
程府是个大院,仆人奴婢,一百多众,北里与镜如在内里也不自在。幸亏北里没陌生了那夜盗千家的本领,一入夜,便朝着程府的后院奔去。白日的程府有浩繁的仆人在面前闲逛,走到哪都感觉拥堵,一入夜,竟显得有些空旷了。程府的大院建在一片林子前,林中有一条巷子,直通八卦门侧门,听坊间传言,凡是由这条巷子而来的人,八卦门门人从不禁止,而这,也是北里算计程言的启事。
“花葬琴馆天然是听过,也曾有幸听闻范先生的天籁之曲,只是一向未曾有机遇得见范先生的天人之姿。实不相瞒,小女子虽不懂乐律,却也厚着脸皮上门求过曲,只是先生先知,知我不是故意之人,从不肯相见,更别说曲子了!”这一番话说的诚心朴拙,若北里不是真逼真切的见过那人,还真要被程言的一番言语给蒙了畴昔,将他当作个成就深厚,高深莫测的天外高人,而究竟上,在北里的眼中,那人倒是个不端庄。
此门不开,店东只能另辟门路,咧着嘴将目标转向镜如。镜如不爱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却逃不脱店东和伴计的连番轰炸,只得几次向北里递眼色求救。北里见镜如面有责怪之色,像是在怨她见死不救,她便真如了她的愿,高坐在一旁,竟还扇刮风,点起火来,气的镜如差点跳脚。
夜很黑,风很冷,站在阵外,北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是因为春夜砭骨的北风还是阵中模糊传来的哀嚎声,她已经辩白不能。她只晓得她在抖,对着一片空位颤栗,这场景……很诡异。
抓紧皮鞭,深呼一口气,北里大义凛然低喊一句,“我不入天国,谁入天国!”便朝那虚无的空间探出右手。
不掌金银不知柴米之贵,那日华侈以后,两人很快便被接进了程府,美其名曰座上之宾。如许一来,镜如憋在心中几天的气总算是有了出处,神采也垂垂和缓下来。歪打正着,总算不负这些天来的尽力,只是,打算中,她们并不会如此落魄。
“如许也好!”北里收回幽深的目光,壮汉已经被厥后的衙役押走,堆栈也已经规复安好。店中的小二扶着七倒八歪的桌椅,店东和客人一个劲的道着谢。
这标致的话大家会说,这不,北里才探出来半根胳膊,她就悔怨了。那边面也不知有甚么,黏糊糊的,滑不溜鳅的东西抓着她的手,直把她往阵里拖。她缠着皮鞭的左手已经过红发青,血液在手臂的某处被隔绝,完整落空知觉。
因为是中午,太阳猛辣了些,镜如便归去取了伞。分开时,北里透过伞沿又望了那茶社一眼,楼上的雅座已经空了,那悠然的遗世的琴声也消逝无踪。是他吧,范宸晞。这么悠然独立的琴声,她只在他那边听过。
一步一惊心,对于疏于保卫的八卦门北里是一刻都不敢松弛。她虽不爱行兵兵戈,对卜卦布阵却还是有些体味的。也恰是这点体味,她才没像其他那些夺宝的人一样稀里胡涂的就在阵中丧了命。
又黑又湿又窄,因着昨晚的大雨,这巷子已经卑劣到北里的忍耐范围以外了。一边走,一边干脆的抱怨,北里将步子走的啪啪直响。黑褐色的泥点应着她的节拍,渐渐爬满衣裙,等她发觉,青色的衣衫早已惨不忍睹。唉,又要费事镜如了。她恬不知耻的感慨一声,持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