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第1页/共4页]
屋子里烧了炭,暖意融融并不感觉冷,靖安设下笔,笑道:“无妨。”
“阿羲,你走今后再没人陪我守岁了。”
一团团雪球在火伴身上炸开,和着一声声娇喝,更觉热烈。
本年宫宴开得早,丝篁环绕,烟花腾空,道贺吵嚷之声不断于耳。
元日大朝会,靖安不欲添乱,用罢早膳便折返回府了。
眼看着白子已是穷途末路,他手一顿,黑子就落到无关紧急的位置,白子绝处逢生。嗯……想要多呆一会儿,还是要再周旋周旋,谢谦之支动手肘,思虑着如何才气做得不较着,不要触怒了靖安才好。
时风霁雪初晴,各处乌黑,满天繁星。想着旧事,靖安眼里出现些温软笑意,太子颜闷不吭声的塞了只手炉过来,隔着厚厚的棉布温热一层层透出来,煨暖了指尖,就像经年累月的影象沉淀下来的温情脉脉。
唯独她,老是要问上好几遍时候,常常等不到接岁,就头一点点的靠着阿颜睡着了,直到接岁的鞭炮烟花冲天而起,才吓得蓦地惊醒,揉着眼睛往阿颜怀里躲,少年老是一边嫌弃的瞅着她,一边伸手替她堵住耳朵。等她缓过神来,早冲到殿外看炊火去了。
靖安正乐着,不想下一刻一个雪球就砸到了本身的裙摆上,这下世人可全都噤声了。书言望着自家公子手里的雪球,如何都不肯信赖本身的眼睛,只恨不得亲手扣下来。
谢谦之轻咳两声,一双眼睛却飘忽着,光风霁月般的人物,长袍广袖往六合间一立,仿佛便是一个翩翩乱世贵公子。
轮休的宫人们团着雪球嬉闹做一团,新裁的冬衣虽素净厚重,但穿在这群花普通年纪的小女人身上并不显痴肥,反而更加的娇俏敬爱,引得禁卫军们也不时侧目。
谢谦之昂首,近的鬓发都落在了她肩上,靖安却垂垂愣了,太近了,近的她足以瞥见他眼中的和顺放纵,和一片情深。
宫宴散后,只留下靖安和太子陪帝王去安宁宫守岁。
朝中事紧,后妃们也不敢多话,只谈天谈笑,皇子帝姬们跟着说些吉利话,也算是和乐融融。酒过三巡,朱初珍这才有机遇凑到靖安身侧,问问她近况,靖安也一一答了。
朱初珍好久未见靖安,一来目光就落在她身上,靖安似有所感,抬首见是她,冲朱初珍点头表示。朱初珍见她气色尚好,不似强颜欢笑,也就放心了。倒是怀里的旭儿,不耐烦娘亲被旁人夺了重视力,咿咿呀呀的闹腾着,朱初珍只得歉意一笑,低头哄儿子去了。
“啪”小小的雪团正砸在额角,不疼,四散开染出一片霜色。
谢贵妃携朱初珍、王婉而来,一脸寒冰之色,嫔妃帝姬们纷繁见礼,起家相迎,谢贵妃不在乎的往本身的位置走去,方坐定,就瞥见劈面眼都没抬一下的靖安,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嗯,如何没回谢府,谢呼应当着人传过话了。”将衣服搁在桌上,她顺手倒了杯茶,试了试却已然凉透了。
靖安却只是笑,并不在乎。
“呵呵。”靖安笑了声,就径直掠过他身边,偶遇,这都第几次偶遇了!只要她出了房门就必然能和他偶赶上,还真是可贵啊。
靖安这才瞥了立在朱初珍身后的王婉一眼,该说现在的王婉还太嫩吗,那么露骨的眼神叫人想不重视她都难。靖安嗤笑了声,目光薄如刀刃,落在她身上就仿佛是在一刀一刀凌迟,王婉本能的打了个抖索,忙低下头去,心头涌上惧意。
自靖安记事以来,每年除夕,他们一家四口都是在安宁宫守岁的,母后与父皇常下下棋,或是呈椒盘饮柏酒,阿颜寡言,一坐便是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