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第4页/共7页]

“阿羲喜好谢弘吗？”

楚颜恍若未闻，兀自蹲下身子，将她粘在唇上的碎发撩到耳后，行动详确和顺，与他此时的神采判若两人，两手悄悄捂了靖安耳朵。他才懒懒昂首看了皇后一眼：“经不住甚么，经不住她的父皇母后竟是如许的人，还是经不住她本是我的未婚妻。”

楚颜将朱皇后抱到殿前的椅子上坐下，靖安看着她身上裹着厚厚的大裘才感觉放心些。

只剩下天涯一轮冷月，俯视人间悲欢。

“扶我去内里坐坐吧，我想等你父皇返来。”朱皇后目光温和而眷恋。

“妾岂敢，娘娘养好身子才是端庄事。”王贵妃言道，揽着楚云上前。

“你等我返来。”

“陛下……”她犹自挣扎。

寝殿里静了好久，朱皇后始终祈求的看着帝王。

“靖安。”想好的话倒是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他啊，夙来不信神佛的他竟背着她做了这些事吗。她晓得他日日都来，偶然是深夜，偶然是早朝前，偶然她昏睡着，偶然她醒着，偶然她想醒了想看看他，他听到动静却走了。

逆天改命，以命相偿，新凤待出，旧星当陨。

似是有些别扭的看了靖安一眼，见靖安也轻减了很多，口气不自发的就软了下来：“就是为了靖安姐姐，母后也要早点好呀，母后还要看靖安姐姐做都雅的新娘子呢。”

见谢弘低头不语，靖安又道：“我再问你一句，你还站在我这边，或者说是太子这边吗。”

很多年后这一幕还深烙在时人的影象中，他们的皇后和顺娴雅，寂静的看天涯的烟花，偶尔暴露一个欢乐的笑容，他们敬若天神般严肃的天子，目光只落在皇后身上，流露着和顺。

摊开手心却满是盗汗，她想不明白，母后为何要请父皇废太子，乃至要把阿颜贬为庶人放逐千里，世上怎会有母亲提出如许的建议。除却谋逆大罪，不说太子，连皇子王爷也不会被无端废位，贬弃放逐。另有始终被她忽视却觉的非常的，父皇母后以及朱家对阿颜的态度。

“好。”靖安约摸晓得她想说些甚么，只温馨的听着。

宫人们一个接一个的跪下，模糊有抽泣之声传出，一片跪倒的禁卫军，铠甲在月色下反射出冷硬的光芒。

明眼人都能看出皇后这场病分歧于昔日，缠绵病榻近一月，纵使杏林俊彦都齐聚安宁宫，那位也时而复苏时而昏睡，而复苏的时候不过十之一二。安宁宫的防备更加森严，来往宫人都三缄其口，靖安公主衣不解带的日夜奉养在榻前，陛下也鲜见的暴躁易怒起来。

“天凉，我们归去吧。”帝王低声道，若不是她俄然想出来看看，他不管如何不会带她出来的。朱皇后却恍若未闻般，直到靖安也出声安慰，才缓缓收回目光，似是瞥见了甚么笑了笑，昂首和帝王说：“记得吗，你当年也送了我那么一盏荷灯。”

宫人们安设好被褥，点上宫灯，才脚步悄悄的退下去。靖安扶着朱皇后躺好，朱皇后却拍拍身侧的位置让她坐下来：“陪母后说说话。”

帝王紧拥着皇后，太子和公主陪在他们两侧。

“好。快去吧，别让群臣久等了。我等你返来。”皇后笑道，她谛视着帝王分开，久久没回过神来。待靖安出声唤母后时，才瞥见两人牵着的双手。出乎楚颜料想的，皇后并没有太大反应。桌上摆着琳琅满目标歌种月饼，她招招手，号召两人来吃。

“晓得了。”靖安应道，却有些漫不经心，谢弘知她心机重也没太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