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第4页/共6页]
他将臣子二字咬得极重,靖安都不知是如何禁止住内心的气愤,方能平平道:“不错,太子是我的胞弟,卫大人不过是臣子,是养在坐下的鹰犬罢了,那就请卫大人服膺臣子本份,做好本身的分内之事吧!”
涵菱返来时见靖安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不觉松了口气。靖安碰了碰药盏试了下温度,这才往苍梧阁去了。
靖安不语,目光落在藕香榭。猜也猜得出来,彻夜来的都是荆州城的贵妇仕女们,她们的丈夫或者父兄都是手握实权之人,而卫陌让她华服严妆呈现在此的企图就再较着不过了。三哥继位,而天下人却对遗诏心存疑虑,他此举不过是为了废除挟持的流言,以混合视听。或者说连混合都算不上,遗诏的真假并不首要,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幌子,只要无益可图,便是指鹿为马又如何呢。
巧儿也知兹事体大,一边领着谢谦之往角房走一边低声道:“昨夜四更入的府,查验过身份,是跟从公主的禁卫军,浑身的伤,已是不可了,现下徐姑姑在照看。我一见是公主传来的动静,他又唤过大人的名讳,便吃紧将您找来了。”
举步入内,便见丛生的栀子花,叶子苍翠,花瓣乌黑,暗香浮动。葡萄架上垂下一串串玛瑙般晶莹剔透的果实,一方石桌几只圆凳,是乘凉的好去处。井中冰着西瓜,见靖安到了,早有丫头牵着绳索提起竹篮,把瓜送去切了。
“我不管,归副本年你要陪我去城郊的庄子避暑!”靖安推着轮椅便往外去,肆意笑道。
“太子殿下有他必必要出面措置的事,公妇女道人家,还是不要过问了。”卫陌眼中隐埋没着摸索,“至于太子殿下的寿数自有天定,于我何干,万一是以不幸,臣也唯有叩首扶棺哀叹数声,尽做臣子的本份罢了。”
次日,公主府传来动静,巧儿请他畴昔一趟,谢谦之不在乎的应了,恰好他也有些事情需求交代,而书言却清算得很精力。
涵菱还担忧她恼,却见靖安只作未闻,一味诘问着太子的身材如何,心下稍安。
涵菱心中惶恐,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来,不时警悟。
靖安沉默的下了步撵,馆前婢女们纷繁见礼,这才有了几分人气。
水声轻缓,涵菱深吸一口气,相处越久,她反倒更加看不懂这位公主殿下了。原觉得只是个被父母娇惯过甚的小女儿,却已经在刀尖锋口上打过滚,乃至躲过家主的追杀。原觉得这一起会让她吃尽苦头,受尽摧辱,却不想她竟浑不在乎,这让涵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来应对。
涵菱温馨的缩到门边站着,靖安眼风一扫,倒是不筹算再含混而过了,冷声道:“滚出去!”
窗棂半支,卫颜一身单衣支动手肘无趣的望着檐下的鸟雀,简简朴单的行动由他做来却如水墨画普通逸趣横生,隽永动听,待见到靖安,他眼中便只剩下她一人了。
靖安倒是“啪”的一声搁了酒盅,拂袖疾步而去。
“啊!哪有这么考的,那不是得全背下来才行?你清楚是用心刁难我!”靖安直起家子,气恼道,拽着轮椅晃啊晃。
“咳咳……”连续串的低咳拉回了靖安的思路,她将药瓶归于原处,手掠过他掌心时却被少年一把攥住,仿佛要用尽最后一分力量普通狠狠的将那丝温热攥入掌中。
“是你说让我考的,不然要我考些甚么?”谢谦之无法道,眉眼间却有笑意。
“太子在哪?”靖安喝问道,涵菱有些心虚得躲避着不肯多说,“你若不说,我便叫朱谦硬闯了,藕香榭的事还没让你长经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