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第1页/共5页]

大帐内，楚丰铠甲上犹带血迹，先嘉奖了浴血奋战的兵士们一番，目光才落到朱宁渊父子身上，朱谦更加恭敬，朱宁渊则将兵符双手奉上。楚丰不着陈迹的望了靖安一眼，见她垂首不语，并无异色，面色才都雅些，令人接了。

“家主，那他……”

“阿羲你是我的老婆了。”

卫陌冷眼看着，未几时，传信的人便到了。

卫陌稳下心境，大声道：“卫桁，去调西门外的南军来！”

“杀！”

卫陌未理睬，大步出了苍梧阁。

昨夜此时，她方与阿颜行过伉俪之礼，现在，她恐怕已经是未亡人了。

屋里卫颜的那碗长命面还冒着热气，他吃不下多少。

靖安望着他，眼睛渐渐红了，卫颜却笑了笑，安闲起家，没甚么沉沦之态。

“呵……”少年压抑的轻笑出声，那声音极是好听，像一支羽毛在悄悄搔弄着耳朵，一起痒到民气底去，只恨不得一向这么听下去。

“皇姐。”卫颜俯身给了她一个极其暖和的度量，他好久未曾称她皇姐了，他实在晓得这统统都是在她的放纵下做的一场好梦，现在到了梦醒的时候了，“我放下了，皇姐，即便我们都走了，你也要好好活着。这一世便罢了，如有来世，我再不要做你弟弟了。”

执手，交叠的衣袖下十指交扣，相携而行，相伴而走。

他说的急了，有些喘不过气来，收回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带出很多血沫。

“嗯。”靖安咬唇应道，嗓音沙哑，泪水溅上嫁衣。

朱宁渊父子也来得及时，被活捉的另有薛家的一干叛将。

“你不要再抱但愿了，兵符被朱谦带走了，南军恐怕是来不了。”卫颜抬首道，可贵的带上几分劝戒之意，他在府中住过，也晓得这里另有很多活在卫陌庇护下的卫家血脉，有些尚是冲弱。

再带了会儿，内里就有人请了。

“阿颜。”她又唤了声，声音和缓，没有半分催促。

他想睡了，光影越来越恍惚，那人的模样却越来越清楚了，她正在树劣等他，广袖红裳，鬓间还插着那枝桃花，他有多想回到她身边。

“说！”他气定神闲的吹开浮茶。

“大哥甚么时候在卫家做眼线的，竟瞒的这么紧，当初你破荆州城的动静传回帝都，父亲大怒，母亲更是直接卧病不起了。”谢谦之描述淡淡，他仿佛一向藐视了这个大哥，卫陌一案，当居首功的便是这位了。

靖安指尖紧绷，声音沙哑得不成模样：“骸骨呢？”

“囊中之物，为何不取？”谢陵扬眉笑道，他哑忍多年，现在也是时候了，他瞥了眼谢谦之，“传闻三弟已许了婚事，二弟也要尚公主吗？

“阿羲，阿羲……”

眼皮越来越重了，统统都看不逼真，仿佛暗了些，仿佛有人在他面前，卫颜竭力睁了睁眼，像是望了望那对父子，又像是甚么都没瞥见，只喃喃道：“逃去吧。”

“哼！你若真带来了倒还不失卫家男儿的几分血性，可惜我看错人了。不过我的人已经去取了，信赖很快就会到了。”卫陌不无绝望道。

到最后帐内便只剩他们兄妹俩了，楚丰皱着眉，靖安便一声不吭的跪着，跪了约摸两刻钟，楚丰才命她退下了。

“好。”靖安应了他，如果这是他要的，那她情愿成全。

从郊野庄子道荆州城大抵一个时候的路途，卫陌的人紧赶慢赶倒是半个多时候就到了。待到被摈除着下了马车，卫颜的神采已是煞白，盗汗涔涔，便是脚下也有些不稳了。

却本来，她真成了旁人的妻，他纵是百般不肯，万般愤懑，也只能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