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第2页/共3页]

说话间，二人已经能够闻到氛围中尚未散尽的糊味，赵曦珏蹙了蹙眉，步子迈地更大了一些。

氛围好似猛地停滞了普通，在坐的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又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去。

她是建德帝独宠的康乐公主，却始终谨小慎微，从未曾恃宠而骄，一言一行不越雷池半步，终成都城贵女的榜样。

赵曦月自嘲地笑了笑，合上眼，眼眶却垂垂热了起来。

她不晓得给她下毒的人到底是谁，也不晓得在那种地步之下本身是该恨他，还是该感激他。或许还是应当感激他，起码他在本身身为公主的庄严被完整碾碎之前给了她一个逃脱的机遇。

几里以外的赵曦珏还在同幕僚议事，却忽地打翻了手边的茶盏。茶水撒在未写完的手札上，墨迹垂垂晕开，叫人看不清楚上面所书之事。

元和五年，先帝六子赵曦珏持先帝遗诏及传国玉玺，联和丞相谢时、镇国公二子柳玉轩等人，夺羽林、九门兵权，于大殿痛斥元和帝不忠不仁不义不孝，并将其击杀于龙椅之上。

赵曦珏看着纸上恍惚的墨迹，自从赵曦月处返来时就满盈在心中的不安感愈发严峻。

坐鄙人首的谢蕴眼皮微动，将几人的行动尽数收于眼底。又侧目看向一言未发的赵曦珏，果不其然地发明他眼瞳微缩，呆坐在太师椅上，双手紧紧捏在桌沿，捏地枢纽发白也恍若未觉。

“公主，臣心悦你。”

俄然多出的手让女子微愣了一下，她仰着头望着面前的人，反应了半晌才弯起嘴角，笑道：“六皇兄来了如何也不让人通传一声？”

马车在小镇里七弯八拐地转了好一会，才渐渐在一座小院的偏门口停了下来。戴着斗笠的车夫上前叩门，先是三长一短，再是两长两短。

“蜜斯可还好？”赵曦珏一面朝里走，一面头也不回地问道。

赵曦珏的声音在压抑的房内响起，埋没着狂怒的惊涛。

见到女子的刹时，赵曦珏蹙起的眉头尽数展开，连带着周身的气质都暖和了起来。他捡起一张离他不远的纸钱，哈腰学着女子的模样，将纸钱扔进火苗当中。

“等皇妹病愈了，可记得为为兄挑一个才貌双全的新娘子才好。”

她这平生，空有公主之名。

赵曦月回过神，侧脸看向碗中褐色的药汁，悄悄地笑了，“你故意了，奉告他们，本宫不会成为六皇兄的拖累。”不等秋红反应，她端起小碗，抬头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赵曦月！本宫的话你都不听了么？”

慢性中毒的感受她过分熟谙了，当年那人也是一天六合给她下毒，让她一天六合衰弱下去，等发觉的时候，便是药石无灵。

凝在眼角的泪毕竟是滑落了下来。

谁也不晓得，就在赵曦月心竭而亡那晚，十一岁的赵曦月猛地被梦给惊醒了。

那是他写给顾太医的信。

“殿下？”一道清冷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路，昂首对上了一双没甚么豪情的眸子，“殿下如果累了便早做歇息吧。”

一旁还蹲着一个一样梳着双丫髻的少女，将那些不谨慎被风吹跑的之前重新扔回到火盆中。

赵曦月望着他脸上的笑容不由有一刹时的恍忽，旋即垂眸笑道，“好，回京以后，我定当为皇兄挑一名才貌双全知书达理的皇后娘娘。”

廊下坐了一名女子，她正捏着几张红色纸钱，探身扔进身前不远处的火盆里。窜动的火苗照亮了她毫无赤色的脸庞，搭着薄被的身形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

赵曦月心头忽地一阵剧痛，她躺在床上，垂垂落空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