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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薄幸》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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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不知书[第1页/共2页]

荀镜神采稍稍和缓。

华虚盯着逐步举棋不定的荀镜:“荀小郎君,我与你也算是同亲,此番倒是想至心实意地问一句,荀家做出这副怜贫惜弱的模样,只知开仓赈米,救一时的肚饿,却好似浑然不知,究竟是甚么害得我等丰年上赋以后家无余粮,灾年一至便只能颠沛流浪,易子而食,窜匿豪族名下,卖身为奴?还是,你们本便心知肚明,不过是推波助澜,为本身取利罢了!”

荀镜性子虽直,也是聪明人,很快转过弯来了。

他的神采带着一点羞愤,又有一种被人捅破窗户纸,扯下遮羞布的耻感,叫四周的人极感称心。

“真人不知,我这位兄长实有苦处,贰心中盘桓纠结,在仁义与忠孝之间几度扭捏,”永清尽力挣扎到荀镜身边,侧耳悄声道,“随便说说啊,你比我同顾先生更熟悉,他那篇文章,我且能默出来,你荀惟明也抄一抄吧!”

华虚淡淡看了她一眼:“没甚么。只是我夙来佩服这位名流,他是我头回见着真能为百姓言事的高门后辈,若你们认得他,改立新朝,也好寻他来出山作相。”

向来荀太守对子孙的庭训尽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以皓首穷经为标榜,这些田间庶务,他从未曾体贴,似也从未想过荀家日渐扩大的田亩与僮仆是从何而来的。

荀镜被人扯下脸皮,羞恼道:“我荀氏固然九世为颍川望姓,世代皆出宰执良将,但从未恃强凌弱,反而年年为田庄当中佃农减租,每到灾荒之年皆自发施助哀鸿——”

“并非如此。”荀镜脑筋里一片嗡嗡乱,他唇齿几度翕张欲辩,但却找不到说甚么。

“他们?他们是谁!”华虚立即警悟,诘责永清。

“对了。”他们将要被带走的时候,华虚叫住,“你可熟谙‘惟明光风可鉴月’的荀镜荀惟明?”

“不熟谙。”荀镜神采暗淡无光,“别找了。”

听到这声,荀镜神采一变:“你们妄称改换天命,替天行道,所行之道便是难堪一弱女子?我即便真要反了燕室,也不屑与尔等为伍!”

“哦?你还真是个读书人,”华虚又翻了一同先前从荀镜身上搜下来的物什,一卷名儒新刻的《尔雅》,一方新墨,两管新毫,冷眼一眯,“那你说的话倒是几分实在。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凡是认得字的人,有几个不想反的?只不过有人是口上反,还想争得天子高看,沽名钓誉罢了。剩下那些,墨客造反,十年不成。那你说说看,燕帝为何当反?”

“嘀嘀咕咕些甚么!是不是在对供词!”一把火把霍然将他们二人分开,那道炽热的橙红几乎烫到永清的脸颊,即便未曾擦到,火焰的温度也让她脸上刀割普通的疼,永清不由得“嘶”了一声。

一个大汉将燃烧的火把举到荀镜脸侧,火焰几乎灼到他的头发。

荀镜神采一豫,作为先前在王田案中口诛笔伐,冲锋陷阵的他,最善于的事情便是在太学清谈之时激浊扬清,痛斥时政之弊,但他再看不过天子的所作所为,也未曾想过要效力于另一个政权。

目睹这干人等,顿时就要对荀镜脱手,永清立即道:“惟明,你还在倔甚么,难不成还要替他们瞒着不成?”

永清本来只是屏息凝神,恐怕荀镜说了不对的话,现在却听到他们这般嘲笑荀镜,感受如坐针毡。

荀镜一听这个“苟”字,五官便在火光的映照下痛苦地狰狞起来:“那不是苟,那是……”

很久,他想起了因着一篇文章而被贬谪,诬为叛贼的顾预,声音倏然降落了下去:“那便是,任人不察,全以家世取士,很多布衣之才却因没有门路举荐,又不肯向州郡长吏恭维曲媚,散落乡野。两京对峙,人才推举亦各有疏。朝京尽是世代公卿天下,西京则因滥用寺人更甚于温熹之年。俗谚皆呼:‘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明净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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