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南山意[第1页/共3页]

想来，若他持续沉寂，没法洗脱昔日的罪名，恐怕老景也和此人差未几了。

永清的瞳孔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被近在方寸之间的心跳震惊，那纤薄的胸腔里倏然加快的陌生心跳。

“永清公主，”欧阳野笑了，他俄然想起本技艺中有更加让她在乎的把柄，“倘若，让那天子晓得，先前那一出寺人政变，是你布下的棋局，而非刘骑成心谋反，他当日战战兢兢，出尽洋相，也是你一手设想，终究重新信赖的女儿倒是幕后黑手，痛下决计赐死的逆臣却对他忠心耿耿——即便现在蘧进还在人间，蘧皇后另有公卿推戴，他们能护得住玩这么大的你么？”

即便当时孙皇后父亲为权倾朝野的万户侯，也没法禁止，一同落魄。

永清的目光一沉，她身前保护她的刀戟泛着寒光，精铁的寒芒映在她眼中微亮，因为方才惊吓与驰驱略泛着红色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可也不能透露了当时宫变之事，让这道阴霾积累了好久的雷，劈在了她的身上。

顾预曾想从欧阳野这身边显眼的谋士身上做文章，但现在看来，这位老者是申明泯然，俱无人识得了。

当初顾预一篇《郡国潜弊论》横扫两京，亦传到了他手中，他粗粗一看，不过是些处所官吏大家皆知的弊端，只是没人敢呈给天子看罢了。但这江东小儿竟然能凭此在两京负有盛名，大出风头，是他始料未及的。

“——你甚么意义？”欧阳野挑了挑眉，旋即调侃道，“莫非永清公主还要把我弄到朝京去不成？恐怕公主本身都出不了这燕阙城吧。”

不但是为了不给蘧皇后和她本身留下把柄。她还不能放弃和出售顾预。

永清顿时有了一丝悔意。

钟应不料欧阳野当初竟然还和永清公主有过这笔买卖。

顾预在他又要袭来的时候扬声道：“世子，你该当最知，困兽之斗，最为下策。”

顾预安闲地捡起地上的剑：“世子任侠好勇，痴于武学，只是鄙人别无所求，意不在胜负。螳臂当车，只是为了保护公主的安然罢了。”

因此对永清而言，她不能给天子留下任何能够翻帐的把柄。

她扑到这度量中的顷刻，他的身子顿时一僵，欧阳野的剑愈发逼近了一寸，他很快不再恍神，敏捷将永清护至身后，极力逼退欧阳野的剑刃。

“顾先生！”永清暗自心惊。

他抬开端来，欧阳野瞥见他的容颜，竟有几分熟谙，他皱眉的刹时顿时想起了此人是谁。

他亦重视到身后有一道忧心的目光，防备的间隙里，他躲过欧阳野冒充刺向喉间的一剑，转头望了永清一眼。

他额角青筋暴起，顾预竟是用心的，必定晓得他轻易意气上头，以此迟延他，好让永清逃脱。

如果当时听顾预的奉劝，临时忍耐，不要以此雷霆手腕，扳倒刘骑，恐怕也没有本日。

欧阳野嘲笑：“顾预，你个草泽村夫也敢在这里逞豪杰，何为么把戏？”

钟应是听过顾预的名字的。

永清定定地望着欧阳野，微微阖起的眼眸里寒芒熠熠：“哦，那把这说出来，又能对你欧阳氏有甚么好处？不过是从长沙王的同谋，变成了我的同谋罢了，如何换个罪名就舒畅了一些？”

可他蓦地死死地盯住了顾预，转而对永清阴沉道：“永清公主，即便你棋高一着，擒下我等，可到时候送到天子面前，你要如何说？还是说，你想老朽破釜沉舟，鱼死网破，奉告天子，你窝藏了一个曾经谋逆的逃犯——顾预？你感觉你的父皇会不会以为你和朝京那边，别有用心肠做局？”

他收剑回鞘，放弃了以武力破局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