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死求生[第1页/共3页]

他还在高喊：“许将军，请许我等入城！”

永清没想到她和许长歌几度会晤的那座书阁斗献阁，竟就是中朝官吏们经常用到临时办公的场合。

他刚将写毕的满卷情词以一枚熔化的银币钤印封笺，门口就传来极其短促的拍门声，并着靠近的影子在窗棂上闲逛：“将军！杜偏将带领军队来投，已在沙关城下了！”

半夏还是是那副低眉扎眼的模样，她盯着永清的脚尖，和顺道：“公主如果想寻梁尚书，不如去尚书台的士大夫们常常一同暗里议事、憩息值夜、临时措置案牍的书阁吧。”

午后的书阁一片清寂，这个时节连鸟虫也未曾鸣叫，只要几个小内侍洒扫天井，干枯的竹枝扫帚刮得青石砖刷刷的响。

“公主……”一向在苏苏身后，不敢插话的半夏俄然喊了她一声。

燕阙城中，永清本想去梁符府邸堵他，转念一想，这老狐狸天然晓得她所来为何。永清一去，梁符必定晓得她焦急了，即便他已为许长歌的事焦炙，见她这般跳脚，想必顺水推舟，直接闭门不见，把压力推到她头上。

连他也这么想。

她觉得是赵昭仪，天子，或者是刘骑。

杜骁刹时一愣：“将军这是何意？”

院中潇湘斑竹也已为霜雪冻成深青，仿佛夜间垂死的剪影，犹有梦寐的痕色。

许长歌看着他活力实足，却略有狼狈的模样，悄悄一笑：“邝司马，有何高见？”他转念一想，又道，“不对。该当是，邝司马，想耳提命面些甚么，比如，武德仁义，应救当救。”

“……将军不怕他野狗出栏，反咬一口？”邝枕想起之前赵都在西京的脾气，跟在许长歌身后。

“将军！”邝枕仓猝登上城楼，虎帐虽不是个养伤的好地界，但总比北寺狱那种阳间处所好得太多，现在他血肉复活，健步如飞，唯独风沙摩挲的脸上被一记流箭擦出一道血痕，看着有些唬人。

“陶景十五年十一月初三，侍中许巽再拜永清公主妆次。”

现在已不是刘骑坐镇，宫中内侍黄门皆横行无忌，乃至还敢给她神采看的时候了。

杜骁完整放下心来，觉得许长歌在给他喂放心丸。

乌泱泱的一群军民，喧哗喧闹在人潮中翻涌，已毫无军容军纪可言。

但半夏却答：“是许侍中。”

他想，永清没有见过如许的风景，他每次抚着城上矮墙，作为大燕的公主，她也大抵永久不会走到边疆之地来。

先前她将半夏带在身边，是想借常乐的耳目，将她已信赖半夏的假象奉告赵昭仪，乃至奉告天子，他已胜利在永清身边安插眼线。

“先别急着号丧。”许长歌冷眉一扫，抬起手，表示他收声，“你弃城而逃，不管而后陛下是否问罪于你，今时本日，在沙关，在我帐前，我先以你无罪。”

那几个小内侍瞧见她来了，问得是永清公主，皆唯唯诺诺地施礼，只浅浅地推让此乃前朝秘密之地，公主不便久留，但她一个眼神畴昔，这些身后无人撑腰的内侍便敏捷散去，不敢拦她。

现在永清发明，半夏这个站位非常地成心机。

杜骁，清楚已被他安排驻守陶陵。

银盔当中，那双年青的眼睛却恰好染上一点狂傲：“但是，我偏不。”

而半夏，本是那十几个宫人中的一员，但现在她反而精准地站在了苏苏和陪侍宫人中间，并且她把这间隔掌控得非常地好，全程没有让永清发觉到一点不安闲。

永清蹙眉：“谁让你记的？”

“……不是的。”邝枕低下了头，他眼底有些不忍，“我是来奉告将军，现在陶陵补给之路既断，城中粮草恐在旬日以后，便要告罄了——这，还是仅算上城中军士的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