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第2页/共4页]
滕玉意拔出袖中的翡翠剑,即将奔到跟前了,又被残存的一丝明智拉住,停下来让白芷举高灯笼:“看那人是谁。”
董二娘泪光盈盈,段宁远温声欣喜,两人倒是守礼,但任谁都看得出段宁远对董二娘的倾慕和庇护。
依她看,凶手多数藏在林子里暗处,她因怕遭暗害,进入林中以后便万分防备,哪知遽然生变,比她预感的还要诡异。
“世子刚了局击鞠,月灯阁外落了钥,场里那么多人比试,如何给他递动静?”
走了一段也分不清东西南北,白芷只感觉后脑勺发毛,还好身边跟着个端福,这老奴从娘子三岁起就被老爷派到娘子身边,技艺不凡忠心耿耿,早前被娘子派出去找杜庭兰,现下又随她们进了林子,有他在身边护着娘子,总算让民气安很多。
她脑筋里转过千万个动机,凶手不会是封林之人,既要杀人,何必大张旗鼓,当众拦了那么多犊车不让进,无异于向天下昭告他是凶手。
她心不足悸地环顾四周,一叠声叮咛下人:“快把一娘抬到犊车上,速回城中找医工。“
段宁远是个极谨慎的人,为了布这一场局,她不知费了多少心机,终究等来这两人身败名裂的一天,她怎能不豪饮。
这一招有开山劈石之力,必叫那东西皮肉着花,岂料刀峰斫下去,如同斫在了岩石上,“锵-锵-锵”,溅起一溜橘色的火星,连皮肉都未砍破。
怪物一击到手,竟然怪笑起来,调子柔媚轻悦,像极了满怀柔情的妇人,红奴和白芷好不轻易鼓起勇气欲上前帮手,听到这可怖笑声,双双吓昏在地。
端福还是沉默,滕玉意心急如焚,让老车夫搀扶端福:“车上有金创药,先止血再说。”
“老夫本日就打死此獠!”
“是表姐! 快,端福!“
那是一次春季射礼,与宴者几近都是王公朱紫,地点在乐游原,四周有座荒废已久的梵刹,不知谁说到寺中有奇花盛放,一下子挑起了世人的兴趣。
白芷吓得不轻,幸而手里的灯笼未丢掉,主仆两人急跑几步,颤抖的光影撒向火线,一团影子伏在地上,模糊是个女子。
白芷虽长年在扬州,也知长安城分为两县,东城属万年县,西城属长安县。
此人道术之高,海内无双。
连日来她困在从扬州赶来长安的舟中,日夜都在筹划如何制止一样的悲剧,现在表姐活生生在面前,竟让她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是!”只听铮然一声,刀刃寒光迫人,端福拔刀飞纵出去。
两县县令说来只是正五品上的官阶,但地处京畿执掌实权,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无怪乎府里一个管事娘子都如此放肆。
那东西对劲之极,笑声又甜美了几分,乍听之下近乎十五六岁的娇憨少女了,巨爪之下好似生出了藤蔓,渐渐抚上滕玉意的脖颈。
镇国公气得七窍生烟,夺过鞭子亲身施笞刑。
端福爬起来嘶吼一声,只要这东西收拢巨爪,娘子焉有命在。
静水深流,越温馨越诡异。
父亲冷眼旁观,直到镇国公把段宁远打得半死才开口:“无端退婚,错不在吾儿。你背信在先,休想将错误推到玉儿身上,此事鼓吹出去,必将激发街谈巷议,但叫我听到半句指责玉儿的话,别怪我滕绍手腕无情!”
红奴大咳着展开眼睛,神采空茫了一瞬,慌手慌脚爬起来: “娘子!娘子!”
起先坊间提起此事,无不惊奇段宁远会做出这类背德之事,但跟着时候推移,垂垂流出了别的说法。
端福心胆俱裂,正要横肩一撞,耳畔银铃般的笑声蓦地变成狼狈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