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以理相劝[第1页/共3页]
彻夜出府的时候实在长了一些,只愿不会生出甚么事端才好。
那,又该找谁去保举苏羡好呢?
“嘭”,天涯又盛开一朵烟花,映在二楼轩窗旁相互对峙的身影上。
然心中又升起另一番思虑。虽说苏羡已应了她情愿插手比试,可他到底出身微寒,需求人举荐才是。
窗外焰火炸开之声犹在,可她却仍听得苏羡悄悄嗤了一声。她抿了抿唇,一手执酒盏,一手执酒壶,斟满了一杯,放在鼻端嗅了一嗅,低低赞叹,“好酒。”
提及锦瑟,苏羡波澜不惊的面上终究有了些许窜改。微微凝眉看向初晗,冷声道,“公子不必在白搭口舌,苏某,情意已决,毫不变动。”
实在就在上回他与简池短短的几句言谈当中,她便将他的性子摸透了七八分。
声音沉如幕远钟鼓,芷云只茫然错愕的点头,透过面具收回的声音干涩而沉闷,“主子?”一双眸子在她与那陌生人之间来回打量,声音只剩惊奇,“我不晓得……”
初晗望着他因错愕而微微张大的瞳,终究收起方才的调侃调笑,秋水剪瞳如乌黑夜空中的繁星一点,生出万千华彩,“若此时,朝中有一官位要提拔能人,且只凭各自的才调而不看家世。鄙人愿给公子一个机遇,公子可愿给鄙人一个机遇,给陛下一个机遇,亦给晋国一个机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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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淡然垂眸,将目光落在清澈的酒水上,声音又沉了几分,“凡事都有‘标准’二字,只要心中有一把尺子,便不会被世俗所摆布。更何况世上出淤泥而不染之人比比皆是。就如苏公子夙来交好的锦瑟女人,不也是尘凡中的清倌,只以艺技搏人之乐么?”
初晗将杯中的酒饮尽,目光仍驻在悠远天涯,可话倒是对着身边的人说道,“苏公子为何不喝酒?”
可她却守身如玉,还是只卖艺不卖身。青楼中的妈妈多次劝戒,而她却不管多大的官员、多丰富的产业,都始终不该。
她身子微微前倾,目光就定在他的脸上。却又仿佛在透过他看着别的甚么,声音不再似先前或暖和或刚毅,而是微微转冷,仿佛还异化着恨意,“哪怕今后有人许你比这更加引诱的高官厚禄,都只能对现在王位上之人马首是瞻。”
一时无话,在苏羡感觉她放弃之时,忽听得她低低笑了一声,嗓音轻柔却字字有力,“孰不知,目前有酒且需目前醉。若惊骇遭受风暴便不敢坐船,惊骇遭受水灾便不敢种田,那普天之下该有多少人要为着本身毫无来由的担忧而放弃此后的出息似锦。人生活着,最要紧的,该是活在当下。”
“我要的,并不是甚么物件。”她顺手将酒壶放在桌边,右手一晃,伸出细白的指尖,轻点在苏羡的胸口,“我要的,是公子的心。”
相距甚远,她又一心念着回府之事,也就并未对周遭的环境多加留意。
初晗早就想到他会有此一问,酒盏在手中悄悄闲逛,缓声道,“我是谁并不首要,首要的是,我能为公子供应一个机遇。若公子应允,那也请承诺鄙人一个前提。”
她四下张望,果见庙前的香案旁,青袍的岫言与灰袍的芷云遥遥而立。
便急仓促的向楼下走去。
初晗眉梢一挑,还未答话,已听他淡然说道,“那公籽实在是多虑了。亡国之奴,哪怕苏某身首异处也定不会做出这等令人不齿之事。”
初晗秀眉微挑,“哦?男人不喝酒,当真是少见。”
那人,与她穿戴一样的衣服,带着一样的面具。
她本是想让父亲为之保举,但到底此次比试将军府已经出了三哥。若再出一个苏羡,到时二人一文一武均一举夺魁,不免不让人顾忌沈家的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