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惆怅此情[第1页/共27页]

太子冷着脸道：“可传闻已经把人定下了？是谁家的女孩儿？”

高嬷嬷道：“如何能赐给王府家世呢，还让她过豪阔日子纳福去啊？往下边赐，往狠了办她，指给寺人！”

天子一听这话气得不轻，嚯地站了起来，指着太子的鼻子骂道：“你大胆，我瞧你是个猪油蒙了窍！甚么腾屋子？这上万的屋子还不敷住的，朕是要你腾屋子吗？你再犯混，就给朕上外头吹吹冷风醒醒神，再出去和朕说话！”

太子内心开出了花，她公然是体贴他的，挨饿受冻地跑来瞧他，就是为了怕万岁罚他。他欢乐地笑着点头，“没甚么，怒斥两句就完了，并没有降罪。我只担忧你，你那么难，万一有个甚么我赶不及，岂不叫你刻苦？反正我是男人，就算受上两杖也挺得住，你是女孩儿，腚上着花多丢脸啊。”

天气比先前亮堂了很多，雾气渐次散了，晨光穿过薄雾照在坤宁宫的单檐歇山顶上，皇后放开摆布宫女搀扶的手，笔挺地立在正殿的月台前。晨光打在石青的八团喜相逢缎褂上，折射出乌沉沉的光晕。

太子嗯了声，把她鬓边垂落的碎发绕到耳后，“今儿辛苦你了，在这大雾里站了半晌，下回再不叫你来找我了，我去瞧你。”

李玉贵瞥瞥锦书嗻了声，却行退到殿外，对皇后道：“回主子的话，万岁爷圣躬不豫图清净，说可贵皇后和诸位小主有这份心，万岁爷内心都晓得，只是今儿精力头不济，就不见了，请主子和各位小主归去歇着。”

太子又问容升：“我推着没去，皇后娘娘和老祖宗她们可上脸子？”

锦书莫名的心虚，嗫嚅道：“万岁爷如何晓得我来了？”

皇后着紧地披上了猞猁狲大氅，像是海内心头飘着，俄然找着了北，脸上的神情松泛下来，嘴唇抿得也不那么紧了，另有那么点喜滋滋的味道。

手里的念珠似有千斤重，皇太后被皇后那席话震得魂不附体。甚么讲儿、礼儿、令儿，十足都想不起来了，直恨不得找到天子爷俩一通臭骂。

皇后冷冷一哼，八成会咬牙切齿地说上一句，“慕容家的女人都是狐狸精！”

太子俄然像被针扎了似的跳起来，本身虽没有亲身去挑人，万一太子妃人选定下了，明天朝堂上就颁诏如何办？他慌乱拍着肩舆的扶手道：“先去趟坤宁宫，这会子就去，担搁不得。”

灯台上的巨烛燃去了大半，冯禄领着服侍的人在一边请旨，“太子爷，夜深了，还是回宫去吧，我们坐在被窝里好好的揣摩，何必在这儿挨冻呢！”

屋里世人见太皇太后起火俱一凛。皇后低下头去，视野茫然逗留在胸前的五谷歉收绿彩帨上。头疼的那样如何不在宫里歇着？她见天子向来是不消通报的，今儿因着选太子妃的事去了趟乾清宫，踏进宫门还瞥见李玉贵的，可一转眼就不见了。寻到到暖阁里去，炕上也没小我，问御前寺人，个个支支吾吾说不出以是然来。原当天子公事忙，或者上军机处去了，可太皇太后这边打发了塔嬷嬷去问，李玉贵竟然说天子圣躬微恙躺着了……里头必然藏着事！既然天子用心要瞒着，那她在太皇太后跟前也不便流露，不过究竟是去了那里，倒要当真计算计算才好。

皇后有些不悦，“如何我每返来万岁爷都歇了？总管，你不会是在乱来我吧？”

天子道：“人多聒噪，叫她们归去。”

孙寺人嘴上抹了蜜一样，阿谀道：“到底主子是不一样的，可比旁的人知心多了，皇太后常说花好稻好，比不上远亲的好，这话一点不假。”边说边引道，“太后娘娘在萱寿堂呢，主子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