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录】杨风 拾[第2页/共3页]

杨夏风眸中的神情随下沉的落日逐步冷酷，终究也将与天空一同归寂于夜色的寒凉。

本来这男人的心中鲜血，也是红的啊。

老者收回一声畅然的笑声，身形如凌晨之雾，跟着渐起的夜风消逝在氛围间。

杨夏风看着那老者，心中恍然大悟。

“你来此处何为，是来与我打斗的么？”传言槐安村口的老槐，已是百年寿命，成了神明，永伫村口，保村庄千年承平。一想到此，杨夏风眸中翠色忽明，四周草木传出一阵骚动，数道草叶化作的利刃浮在空中，指向那老者。

“不过夏风啊。”老者走近他，目光仿佛严厉了几分，只见老者伸脱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口中说道。

“那少年的心，我替你取来便是。”

“我未修得人形，何如本体已然老去，可惜啊。”

“你多好呀，修得人身，逃过了年事情迁，逃过了本体束缚。”

“我虽以毕生修为，护得槐安百年承平，但是现在不可啦，我老啦，真该去个极乐地儿，好好回望回望这平生啦。”

一声长叹自老者胸腔中叹出，带出的话，内容不免有些苦楚。

“你逃得过年事，逃得过束缚，却逃不过这豪情纠葛，局势变迁啊。”

好多年前，这双眼睛也曾映着扑闪不定的火光，折射出那少女青涩的面庞。只可惜好多年后，他眼中的人变了，少女曾经的那份笑容，他或者他，都再也看不见了。

贰心中不由一紧，下认识拽了拽拳，眸中翠色一晃，屋中新燃的火焰于刹时燃烧，将屋中统统无声地扯入暗中。

“打斗？哈哈，不了不了，我老了，打不动啦。”那老者望着杨夏风，却只是点头轻笑，见对方并无歹意，杨夏风收起利刃，抱拳低头道：“鄙人杨夏风，方才多有获咎，不过此为夏风与凡人间的私事，还望老神仙不要插手。”

他的身材穿过木门而入，悄无声气地来到男人身后，右手从后边扼住男人的咽喉，不顾男人挣扎，左手当中，新叶化作的短刀从背后刺穿了那男人的心脏。

身后的大火灼灼而起，将他的侧脸映上红光，也不知这大火是否是借了这血气，燃得更加畅旺，却又随他拂袖的行动烛光般地燃烧了去。

杨夏风还未开口，老者却先发话：“你多好呀，修得人身，逃过了年事与本体的束缚。”

仿佛是不肯意被外人打搅，男人把他的家建在离聚居处较远的山下。

他闻声有人轻叹，几近叹入了他的灵魂。不由将头回过，只见一老者背动手站在屋前，披垂开的头发如同被雪点染，吵嘴交叉在一起，在月色之下晃得他头晕。

杨夏风低头望了望本身这身衣袍，也算是可惜了这衣裳，才穿上几天就被糟蹋成这份模样，且不说这前后对穿的孔洞，单是这血渍，恐怕都难以去除。

夏风站在木灵山的山颠，双目平视极目远眺，不由感慨木灵山山顶风景之秀美，就是不晓得这大好江山，将来会毁在哪个不争气的君王手上。

他稳落在男人家中的天井里，来到窗边往里边瞟了一眼，掩在袖下的右手食指微微一转，屋中灯火仿佛被甚么所惊扰，在一阵乱舞以后刹时燃烧。

但是为甚么，比起这伤口，他的心，更痛啊。

“我生于周之末，见证杀伐无数，毕生心愿，便是护得一方安康承平。”

“你多好呀。”

屋里传来男人的笑声，他看到那男人端起灯台浅笑，新燃起的灯火随他的行动微微闲逛，映在他尽是柔光的眼眸当中。

面前被血染红，哭声停止在月上西墙的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