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录】杨风 贰[第2页/共2页]

他不喜好。

转头，他的目光落在屋里的睡床上，丝棉材质的被褥半边塌地，睡床之上，空无一人。

他闻声房间门自外锁住的声音，也懒得去理睬，毕竟他是妖精，人类的门锁，是何如不了他的。他伸手，将耷拉在肩头的外套取下扔回柜中，目光却望向了女孩搁在桌上的艺术照。

一个少妇打扮的女人跨出门槛，指着他便是一顿臭骂，只是风声太大，他听不清。

那张脸，他未曾见过的，更谈不上熟谙。

见他走神，那少女抓住空档，一把抓起柜里的衣裳蒙了他的眼，尖叫着自衣柜中逃出。

他靠着槐树席地而坐，也不管地上有无积雪。

浓烈的……狐骚味。

回身出屋，他坐在阳台的边栏上吹风，隔着房门，他模糊能够闻声那女人抖着牙齿通话的声音，想是惊骇到了极致，抬高的嗓音颤抖出了哭腔，听得贰心烦。

高处氛围虽好，却远不及曾经的模样，如果人类未曾制造出那些染了天与地的器具的话，恐怕这夜空也不至于这般浑浊。

夏风向来不喜好羽士，却更讨厌这都会的霓虹，若不是被这闪来闪去的灯光晃花了眼，他也不至于被那臭羽士抓个正着。

真正叫他头痛的，倒是隐在诸味以后的另一股气味，若非交过手，就算是他，也是难以探查得出的。现在细细嗅来，只觉这股被淡化到几近不存在的气味，强到刺鼻。

他长叹出一口气，和缓了心神，隐去身形，身子上升，朝着方才的湖面飞离。

兀地，衣柜外头黑影一闪，柜门被人一把翻开，被玻璃斑纹切割过的月光，整齐不齐地打在少女惨白的脸上。

有一个小女娃，四五岁的模样，扎了两个羊角辫，穿戴一身喜庆的红色棉袄，推开门望了眼缩在墙角的他，遂回身进屋，为他捧了碗温茶，一摇一晃地跑过来，穿戴棉鞋的脚在雪地上踩出一串足迹。

少妇扬手，将手中的茶碗狠摔在地上，他眯着眼睛望了半天，只见茶碗的碗口边沿有个小缺口，是他刚才用过的阿谁。

幸亏是摔在了雪上，不然就糟蹋了。

望着透过锦缎往外渗的血晕，他不由感慨上一句，该是指甲有多尖力道有多大，才气够把他伤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