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牡丹崖（三）[第1页/共3页]

“你现在的身子应曲直婧儿的身材，可你的面孔为何不是她的容颜？以你现在的修为，不敷以变幻人脸。”

分开时，因为担忧那只妖蝉就在四周，我没让她涉险送我，用洞窟内现有的质料，施了两个巫术。

“莫非那么半会儿的工夫，你便爱上他了？”

她将我扶到一张冰冷的石凳上，我揉着酸痛的腰肢，浑身的伤口都愈合了，唯独傍晚被傅冰燕压的那一下，不算重，却痛到现在。

“半人半妖？”

“你许是为我而来，我又怎能见死不救？”

“我只是只妖精，财帛于我毫无用处。”

“一首弦音作罢，我意犹未尽，盼他再拂一曲，他却起家抱琴立于崖边，低低的说了句‘娘子我来陪你。’然后纵身跃了下去。”

师父曾收留过一小我妖连络所生下的男童，不过七岁，却每日受尽苦痛煎熬，体内的妖气和人气冲撞，四肢百骸扭曲胶葛，终究他难以忍耐剧痛折磨，跳下了山崖，师父欣然，说这并非摆脱，而是开端。

“你救了他？”

我说：“实在我不是来害你的。”

“你是花妖，又不是狗，鼻子哪有那么灵？”刚说完，我立马撇了撇嘴，“对不起，我仿佛又失态了。”

几缕蓝光照亮了洞窟，氛围中的香气更浓了，我吸了一口：“这是中天露吗？”

她笑笑：“你晓得的还真很多。”

人于万界，如同水于六合，皆是载体。人能够变妖、成仙、化魔，但妖仙魔想做人，只要投胎重生这一条路，并且投了胎也不必然就是小我，指不定变成了牲口，也指不定运气背又投了个妖胎。

“无碍，看来你们处得不镇静？”

我捡起糕点咬了口：“味道还是这么好，你的手真巧。”

“不错，他在我怀中昏倒，我隐然晓得那跌死在我洞窟前的女子或是他娘子，也不知当时起了何种念想，竟将那具女尸挖了出来，我想要附魂其上，但那尸首起了太多尸斑且破坏不堪。”

我晓得她想重变成妖有多么的不易，平凡人若要变妖变魔，只需活吃民气，多造杀孽，也可借助法器巫术。但是半妖在上古期间便被下了毒咒，不能杀人，更别提吃民气脏。她若要重变成妖，只得每日让妖气突破人气，但两股气流在体内荡漾产生的剧痛，会让人生不如死。

我点了点头，闷声吃了几个，看看时候不早了，不想再绕圈子，直接问她：“你为甚么要跳崖？”

我点点头：“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若能好好修习，必能成得正果。”

“不错。”她抬起眼睛，望向潦黑的洞窟深处，眸光迷离，淡淡说：“三年前，我外出汇集露水返来，在洞外发明一具女尸，心脉尽损，头骨分裂，在崖底有一具摔得血肉恍惚的男童。这牡丹崖地处偏僻，多凶禽猛兽，妖魔邪魅，除了逃亡天涯无处可去的强盗匪类，极少有人来，以是我猜她们母子必是被歹人追杀逃命时不慎摔了下来，内心感觉不幸，便将她们埋了。”

“若非真情，我为何会在他身边呆上三年？不过，我此后不会再去了。”她伸手剥葡萄，纤长的睫毛轻垂，看不清眸里的神采。

而半妖想变成人，那更不成能了。

我说：“我没事，感谢你救了我。”

我没想她会这么坦白，一时不晓得说些甚么，端起清泉喝光，舔了舔唇瓣：“另有么？”

“不错。”

“用中天露当照明东西的可都是些王公贵族，一株中天露要纹银百两呢。”

“做一个替人做了三年，如履薄冰，步步为营，其中滋味我要如何说与你听？”她随便一笑，瞳眸映着中天露的蓝色萤光，尽是潋滟的水色，如海如天般的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