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瘟神(二)[第1页/共3页]
“不消了!”我大手一摊:“还我荷包!”
傅绍恩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抬起敞亮的眼睛直直的看我,当真的说:“女人,我身骨清癯,你如此打我,指骨必膈的极痛,莫不如……”
以是我顾不上腰背的巨痛和一地的鲜血,缓慢的爬起,拔掉剪刀便朝内里冲去,用我毕生最快的速率咬牙猛跑。因为跑的太快,伤口被牵动拉扯,病愈的极慢,我一起跑,一起洒血,满脸黑墨,又引了大票路人围观,他们也恰到好处的拦住了追在我身后的傅绍恩。
我又湿哒哒的回到了二一添作五,湘竹坐在柜台前面翻看一本纪行,丰叔不在店里,姜婶拉了个几个同龄老友在后院玩纸牌。师公复书的纸鹤到了,苍劲有力的字写了这么一句话:“老夫非常猎奇初九小儿会挑选何种死法,速速复书。”
“不是曲解!”我气的想把他丢猪粪堆里去,我怒道:“谁跟你有曲解?我们这是结下了梁子!千年神木做的梁子!”这混蛋,给了我一顿拳打脚踢,害我流血惹了大堆妖怪,欠了镯雀一个天大的情面,这是曲解么!这是仇!
陈素颜说:“初九,这里大庭广众,不宜说事,你先沉着一下,我们找到处所重新开论。”
“你!你把我的荷包烧了?你还烧挽联给我?你!你!!”我怒不成遏,要不是掌柜的怕他店里出了命案而死死的扯住我,我必然拿柜台上的砚台掀他脸儿!
他忙点头:“不不!鄙人不是这个意义,你看那边有一个棍子,莫不如你用那棍子打我,你也少受些苦。”
陈素颜吓得僵立一旁,掌柜的用了好大的劲才将我拉开,就这么一会儿,门口便堵了一大群功德者。
“好了!”他俄然提纸回身,手肘重重的抡到了我的肩上,我本做贼心虚,走的轻声细步,蹑手蹑脚,被他这么一撞,顿时重心不稳往一旁摔去。他低呼一声,仓猝伸手扶我,听得清脆的摩擦声,但见他另一只手肘碰到了砚台,他还没有扶到我,又回身去接砚台,成果就是,我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藏在身后的剪刀戳进了我的背,而他不但没有接住阿谁砚台,反而让那砚台掀了我的脸儿……
我:“……”
“别想跟我告饶!”
我气得双眼发黑,浑身颤栗,这混蛋,我的荷包,我的花笺,竟,竟被他烧了!师父捡到我时,我痴痴傻傻,连话都不会说,身上除衣裳以外独一的东西就是荷包,内里有一块碎掉的真源玉和一张精美华丽的花笺,花笺上写着我的生辰八字。这荷包我带了六年,从不离身,被磨得不成模样我也不肯换掉。摸着它我便感觉心安,它连累着我和我的亲生父母,如我体内的血肉普通。
但我若真要寻死也不是没有体例的,只是极其惨烈,比如丢进一锅滚烫的油里,活生生的炸上一遍又一遍,再比如丢进一桶极强的腐蚀水里,将身材化得点滴不剩,或者以最快的速率将我大卸八块,剁成肉酱,另有置身熊熊烈火当中。这些死法有一个共同点,粉身碎骨,挫骨扬灰,再悲伤欲绝,再蠢的人也不会挑选这些体例他杀。
我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在杨修夷的房门前踌躇要不要拍门。我在墨坊流了那么多血,怕是会给他们带去费事,可杨修夷昨晚如果去杀妖蝉了,现在必然在补觉,吵他睡觉的了局是很可骇的。
他惭愧难当:“女人切勿起火,内里的银子我分文未动,另有一块真源碎玉我也留着,除了,除了……”他抬高声音,谨慎翼翼的说:“一张花笺我同荷包一起烧了,不过你别急,我已记下了上面的内容,我这就写给你,掌柜的借你笔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