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第3页/共4页]

成也罢，败也罢，

“咿--呀！”伴着一声惊呼，那箭头直勾勾地插入池间一只白鸭颤抖的颈部。“射中了！皇上射中了！”水廊顿时热烈起来。可不知怎的，吉宫娃也随之掉进了水里，如同那只被射中的白鸭，冒死地在水中扑腾。

双耳陶壶耸峙在菱花斜织丝毯铺就的方域当中，孟昶持八只龙纹箭矢，以毯沿为界，连投三只，目睹端首已掷入壶内，却兀地跳出，均未进也。花蕊夫人看在眼里，紧着教人捧来半碗小豆，粒粒滚入投壶中，而后再掷，便不易出也。一局下来，壶上挂了三箭，一箭贯耳，两箭连中，算是开了个好头。

花蕊夫人鼓掌喝采，连连称叹：“赢了赢了，快向皇上讨赏去！”充容带着悦色，领着尚在负气的修媛一道往皇上跟前请赏。孟昶倒也风雅，赐了一对儿冷翠碧玉镯子，充容娘娘将其一分为二，另一只戴在了修媛腕子上。修媛也真是个孩儿脸，悄悄一哄便又和乐起来。

喜相送垂钓走马乐游园斗鸡射鸭

接下，孟昶本身再投一局，壶里挂了六箭，也是不错的成绩。又叫摆布宫娃来投耍，持香球的辛宫娃单腿落地，俯身抬足，做了个马踏飞燕之形，七箭齐入，可谓称奇。可惜最后一箭用力过猛，弹射出壶，落至丝毯界外。

“卢！卢！卢！--嗳--唷！”帐中呼卢声一浪高过一浪。宫娃掀帘，孟昶乃入，只见花蕊夫人主持樗蒲，伙之三五嫔妃戏搏五木。“皇上如何这会子才来，害得臣妾尽拿‘退六’！”花蕊夫人半开打趣，一把将孟昶拽进樗木堆里来。

孟昶去疾大喜，追赠盟国金银万两、珠玉万斛、粮草万石、布帛万匹。尉迟妙音欣喜若狂，于大殿之上翻检出一箱彩帛：“这是甚么锦，如此美艳？”

仲春十九，观世音圣诞。会同殿结彩，礼送友盟。

花蕊夫人投壶，甚是专注，眉眼半睁半闭，投指前伸后缩，摸索了半日，竟一箭也未中，干脆脱却绣花小鞋，赤脚踩上丝毯，身材跟着箭支逐步靠近投壶。直到最末的一箭，已是将行切近壶身，直直地将箭矢插入贯耳，而后喝彩雀跃，咯咯笑个不断。

“皇上这是在教诲奴婢万不成轻力轻心！”掖庭掌灯的吉宫娃看准机会，侧身挤进孟昶身后，又一个健步绕至天子跟前，娇滴滴隧道：“恳请皇上传授奴婢驭箭罢！”孟昶一瞥，见这小宫娃楚楚不幸之态，临时呼应，一手持弓，一手握住宫娃小手助其扣弦。弓箭尚未拉开，吉宫娃已是吓得退了小半步，全部背臂当好投进孟昶怀里。

幸亏佳诗传讯，偶解相思。自符氏宫娃晋位总管尚宫，君前唾盂一职便由耿氏宫娃代任，而向来机灵的辛宫娃仍旧持任香球侍主，伴随孟昶摆布。连续三日，每逢膳后安息半晌，宣华苑老是托人传来明黄彩笺。

神珠将神力流换后，花蕊夫人并无情性之变，容颜美艳绝伦，亦且光彩照人。唯独占一出，便是夫人不再作诗了。

妙音又翻开一箱珠宝：“这是甚么石，如此光鲜？”

常常只取杂花。

花朝节当晚，大理国横遭国变，段氏太祖思平中道崩落，身为世子的段思英理所当然担当皇位，遂仓促回返滇中，欲停歇贵胄之争。岂料熵蛊一事哗乱，干脆有惊无险。是日，段氏携妻正式告别蜀王。承孟昶美意，段式新主一行担抬蜀国香料、黄金与绸缎来回大理。一起上，段式妙思形神呆滞，并无一语。只在出宫门时，自语了一句：“本也无门，何谓出门？”又于羊马城外回顾一言：“这城究竟是幻的！心无城府，自是有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