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携令放纵[第1页/共2页]
而这当中,却有扶瑄在心中稍稍感喟一声。
而天子倒是心机大条,毫不了然此中原因,只当是这般“老友”颇爱本日宴饮之酒,便嚷声道:“诸位本日可真是会饮之人啊!本日这酒是尔妃亲手酿的醉东风,取了春日百花百果揉捻酿造淳炼而成,果香沁心,回味悠长。孤这尔妃呀,最是心灵手巧,诸位快尝尝!不敷固然命人添来!”
他醒了醒声,戏台杂耍正值热烈,贵胄公子们齐齐目光如注嚷声朝着台上喝采,与先前并无二致,也无他物飞溅过来,而那声刺痛又如此了了,莫不是初梦出事了?
“如此才是独一无二的桓冼马呢!”贵爵一派的公子当即回道,“桓冼马夙来坦直磊落,不会那些恭维阿谀奉承奉迎之事,陛下畴前也言说便是喜爱桓冼马这般本性。陛下媒介本日权当老友订交,老友迟来,秉直不羁,有何不成?”
这话一出,底下自是赞叹声一片,连连夸这酒好,夸尔妃手巧,那溢美之词连尔妃听得也有些美意羞怯,虽知是因天子才讨得这些歌颂,但仍双颊微微出现了红,连连谦道:“诸位如果爱好,稍后便将这酿造秘方叫婢女写下与诸位公子捎带回府,叫府上的婢女们也可酿来为诸位公子尝。”
小宫娥从速颤颤着递上一团由白丝帕包裹着的物件,物件小巧而纤细,扶瑄从速翻开来瞧,竟是初梦髻上那支白珠翠羽步摇,另有颗颗细血珠凝在白珠之上,稍稍将那白丝帕染作淡粉色。
他将觥举得颇高,似对着日头收敛日光精华,又蓦地仰首一饮而尽,论派头仪态,当属一众公子间的标杆。可他这一套姿势虽摆着,眼瞳倒是横扫四方偷觑着,搜刮他本日对垒之人——桓皆。
扶瑄定定凝了她一眼,天然亦瞧出了那分歧平常的神采:“如若难堪便罢了,女人在此候着便好,倘若稍后陛下问及,便说我去解手了。”
尔妃放下酒觥道:“桓冼马本日突发些急事,与陛下请了假,稍稍晚些来。”
世人天然听出两派相掐的火药气味,尔妃忙笑着将那话茬接过道:“瞧来这桓冼马果然是个风云人物,人还将来,已勾连起这陛下寿宴上话题无数了。”那“陛下寿宴”四个字说得和缓却清楚有力,其意自是提点诸位公子本日是天子欢乐纵情的日子,配角自应是天子,毫不成将两派斗争将野火引烧了来。众公子从速收声吞咽不敢再言,一个个纷繁叫身边奉养着的婢女添酒换盏,和缓氛围。
跟着两条火龙自摆布开弓而出,锣鼓声铛铛打得震天响,间或有几名戏人拟着各色口技,排百鸟朝凤,六合游龙之势,一时候也分不清这是华林园中真雀鸟来报喜抑或是口学声响。又有几名皮肤乌黑身型魁伟的力是,四人抬出一条比方才那钢筋扁担更粗的“火流星”来。戏人向天子那方行了个中原礼数,便筹办演出,台上两侧便又腾空而起两名身着彩羽的女子,长纱腾空飘于身后,如鸾翔遨游,惹得台下一片喝采。
“好……好好……小婢这便去问问……”
尔妃说罢,司马熠便举觥酬了第一道酒,他不善言辞,那些场面话全拜托给尔妃说,现在便也只蹦出八个字:“切莫拘束,不醉不归!”公子们天然也清楚天子本性,笑着回礼饮尽,各自比平常更不羁放纵些,心中朗润之色溢于言表。
一阵大火流星的熏热之风自台上以排山倒海之势拂面而来,撩动扶瑄束冠那丝宝蓝色缎带,他纤长的眼睫亦在热风中微微曳动,衬着底下一对晶眸钻目通俗乌黑如夜空。
“桓冼马果然是有本性呢。”世家一派的公子笑讽道,“连陛下的寿宴也敢缺席早退,天下当中,更无第二人胆敢如此目无尊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