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如丝牵引[第2页/共2页]

扶瑄与初梦归去的路上，扶瑄只沉郁着面庞，低垂着长睫，初梦谨慎地侍在她身侧，不时抬眼打量扶瑄形色。日光支出卷云里去，透着闷闷的光，二人一起无话，快至长公子屋苑时，扶瑄低叹了一口气，道：“方才之事，多谢你了。”

“初梦不敢……可我要去，你也是拦不住我的，倒不如叫我帮你一回，酬谢你一向以来对我的照顾之恩。”

“你不见怪我冒然便好了。初梦亦是无法之下才出此下侧，可相较而言，王谢世家现在已然伤损了苏之公子，倘若你再与老爷反目，便更给了外人可乘之机了。我想着，王谢世家这般的大师族，从外头攻来，一时是难以溃败的，独独怕中内自乱阵脚，从内而溃。衡量之下，便只好委曲了赵姨娘了。”

“不可，我毫不答应你去涉险。”

“初梦有一计。”初梦死力禁止着心底波澜，抬起楚楚和顺之眸，“初梦前时与桓皆有些交集，实不相瞒，他前时来寻我，想收我做你的眼线，还约了我前时去城中自昙巷相见，我自是回绝的，便是那次我伤重后出府一事，本想与他劈面道清，但是那次，他并未现身。现在，桓皆正得司马锡宠，这倒不失为一个近身司马锡的机遇。”

“可这是现在唯一可施之计。”

“正如你所言，孙利比如一只纸鸢，他虽放在外，那一举一动皆受牵线之人牵引。司马锡那样的老狐狸，做事定会保存一手，倘若他真与鲜卑人勾搭，也怕鲜卑人过河拆桥倒是反咬他一口，为求自保，定是把握了对方把柄做管束的。”

“好。”

“我对你好不是要你报恩……此事过分伤害，我毫不该允，即便你去了，也一定便能顺利拿到司马锡的把柄。”

“初梦不过是刚巧过来通报罢了，幸而赶上了。”

“公子，我们归去罢，姨娘那处有老爷去了你全然可放宽解了。”

“回公子，启禀老爷，赵姨娘……姨娘那处得知了王苏之公子负伤的动静，正哭得凄厉……我怕姨娘身子受不住，便来寻公子畴昔安慰他。”

“恰是。”初梦细声道，“孙利既亲身脱手，其一自是保暗刺一事万全，但军中技艺高强又可托赖作为刺客之人断不止他一个，他亲手去做，也或许是给甚么人一个交代，以彰司马锡的诚意，何况那人应来头不小，你可还记得，首战是晋军大捷了……”

“我倒不饿，我怕是你饿了。”

即便屋外在闷热，卧房内老是丝丝凉凉的清爽，广藿香的气味自古青玉香炉内袅袅腾出，窗外有几枝木槿花先色夺人映入屋内，木槿花朝妍昔落，循环不息，如生命循环来去。

扶瑄又叹了一声，抚了抚初梦还是涨着气血的小脸：“辛苦你了。”

初梦说时，扶瑄自垂怜地凝着她形若桃瓣的眸子，愈凝愈是爱好，待她说罢，他已迫不及待将她搂入怀中，吻着她的香发，道：“嗯，多亏了你，我们进屋罢。”

“你是说……”

初梦昂首望了望云层中隐着的日头，道：“该可领午膳了，你先进屋坐，我去灶房那处一趟。”

“既然伤害，那派蓖芷公子暗中庇护我可好？初梦当真不想错过这个机遇，试了倒另有五成胜算，可不试，便是死水一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