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人心相杀[第1页/共2页]

“只……只传桓某一人么？”桓皆目光闪动，不敢正迎。

“王爷说得极是，可老仆迷惑，倘若王爷如此看不惯桓皆，只需如平常普通做些小事，便可使桓皆消逝于无形当中，为何还需假借旁人之手去杀他呢？”

“王爷……眼下桓皆正往宫中去了，王爷说此一役，究竟会是谁胜呢？”

“陛下看来还是想听你说说。”司马锡轻笑一声，将掌轻搭于桓皆肩头，便觉他身子正在微微颤抖，“这苑城皇宫，看似有墙，实则无墙，天下之事，悉数逃不过天子的眼与耳，你既自视接受了‘平白之冤’，那便去处陛下禀明罢。”

照理是那句客气而又不成制止的“微臣见过陛下。”那声清楚而毫无停滞地回荡在太极殿上空，连细细的覆信也听得见，桓皆虽被天子御封为太子冼马，可那个都知这不过只是个虚职，他自上任以来拿着月俸饷石，却为有一天正端庄经为太子侍从。可那声“臣”，倒是扎踏实实的。

成济按例需回司马锡那处回话，多年沧桑沉淀下来一身处变不惊的派头：“王爷，桓冼马已上了马车去了，老仆为王爷再换壶热茶来。”

那扇向来意味着光荣光辉的雕门缓缓由那小寺人推开，里头金碧光辉的光彩一下灼了桓皆的瞳。

桓皆听得司马锡阐发得头头是道，心下首肯，可总觉着心中不顺，按兵不动于他而言如同坐以待毙，总不是他的脾气。

那书房内的火烛不时收回噼啪爆燃之音，窗外偶尔起了夜风，叩得窗棂哒哒直响。

偌大的太极殿，现在终得天子与桓皆二人，此是桓皆数年来梦寐以求之事，但当实在现时，却又与胡想中所修建的千差万别。

二人寂静间，却听外头成济的声音贴着门传来：“启禀王爷，桓冼马，宫里传来话，陛下深夜要召桓冼马问话。”

“是呢，倘若不是王爷，那流言猴年马车才传至陛下耳中也未可知呢。”成济稍稍游移了下，又见司马锡目光如炬，似命他但说无妨，便道，“老仆心中有些担忧，知虽是杞人忧天，但总想说出来叫王爷一解老仆心中迷惑，也好叫老仆放心。”

老谋深算便是如此，将利己的企图以利他的口气说出来。

“不必了，本王亦是去憩息了，叫婢女烫桶热些的水来予本王洗漱换衣。”

“早已备下了，只需王爷传话便可。”

“成济，你担忧的倒不无事理，本王本来亦是有此顾虑。可眼下谢扶瑄为我们缔造了如此可贵的机遇，错过了下回不知几时再有。倘若真有那么一日，桓皆将我们的事抖给天子听，我们只需咬死他诡计脱罪转移而诬告，桓皆只听本王与他口头说过那段旧事，且本王改了诸多关头细节，他手上并无真凭实据，又道是本王毕竟是当朝天子的叔父，一手帮手他称霸中原，荡平藩阀，他怎会不信我而信那桓皆呢？”

极可贵的，太极殿彻夜仍掌着灯火，天子司马熠未去后宫与一众妃嫔们寻欢作乐，而是在太极殿中踱步来回，候着他桓皆一人。

那书房的门又启开，夜风带着清冷缕缕拂动司马锡的白霜微染的须眉，夜里四下极静，但听得远处宫墙外一串旅人的马蹄步点仓促，悠远而来又悠远而去。

“桓冼马，陛下急召，是不得不去的，正服与马车已在门口备下，传闻陛下召见得急，命桓冼马速去不成担搁分毫，正服也请桓冼马委曲身份在马车中换了。”

桓皆岂敢说“是”，可颈上虚汗已渗做一层薄珠，那衣袍贴得难受。

司马熠倒从不摆天子架式，只火急道：“桓卿，孤知你的品性，你与孤普通皆是直来直往的性子，本日孤就问你一句实话，外头所传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