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梦初醒[第2页/共3页]
“我……我如何会在这儿?”
老婆子把女子的手揣回被窝中,道:“邻里乡亲都叫我王大娘,这是王大伯。女人,你叫甚么名字?是那里人?”
“哎呦女人这是干吗,不敢当不敢当。只是赶巧赶上,都是缘分。”老婆子说罢,将女子的双手叠在手内心拍了又拍。
初胡想着闭上双目,任由阳光把本身的眼界染成通红。
“是谁呀?”初梦探头四下张望,四周的篱院却如她初醒时普通安静。
“着啥急呀!病刚好,哪儿都不要去,多住一阵子,安安稳稳的!”
女子也不辩驳,只是神采黯然地应和了一声“嗯”。
“在……北方……”
“仙女姐姐――仙女姐姐――”
她捧起一泓水来饮,手指打仗到清冷之水的一刻,也不知怎的内心倏然一惊。前时冰雪的砭骨是真的,但这冰冷僻水的触感又是如此实在,不像是在幻景,莫非本身真的还魂人间了不成?世上的人都驰名字,都有出身,唯独本身却浑浑噩噩,前时倒在鲜卑北山脚下的雪地,最后的影象便是视线前不分相互的素白之色,而醒来竟倒在汉人的楼宇里,身边还躺着浴血的姣美女人,也不知这男人姓甚名谁,与本身何冤何仇,本身又如何伤了他,现在他的伤情又如何了。
“这……怕是太打搅了。”
初梦蓦地展开眼睛,额头上伤口扯破般的胀痛让她不由得失声惊叫出来。方才情索时,她的另一只手指不自发地攥紧了篱藤,在不知不觉中,藤蔓上的刺扎进肉里,但与她头上和心上的伤痛比起,这手指上的伤不算甚么,她只是悲惨地望着远方,眼眸里尽是苍茫与失落,任凭本身的手指顺着指甲滴下了鲜血,一滴一滴滴在地上,快速又被黄土接收了。
女子这才恍然惊觉眼面前的白叟与老妪有些许不平常,二人一身粗布短衫,配着棉麻长裤,屋内的陈列构造,这仿佛是汉人的房舍!
老婆子短叹一声,可惜道:“真是不幸。北方现在兵荒马乱的,看这楚楚不幸的小模样,一准是避祸来的受了惊了。”
说来也奇,如此战阀狼籍的高原氏族,竟孕出了馥蕊白此等小巧玉质的美人,年方十二时便以倾城之容与蕙质之心誉满高原。匈奴王本为抢这美人来犯鲜卑,段氏天子本也筹算一遣和亲了之,但未料送亲的步队出行前,天子偏巧看了一眼美人的肖像画卷,卷中馥蕊白正侧目抚着汉人的琴,美目盼兮好似置于玉碟中的青螺黛玉,青丝绕绕如垂流飞瀑,只这一眼,天子便决然回绝了匈奴王的讨要,换作割让五百里鸿沟线留住了这美人。
“不晓得……”
农家二老相视一眼,农妇笑呵呵道:“这是我家呀。”
“仙女姐姐,你留了好多血――”壮汉却收回了清脆的童音。
许是本身幻听了吧,初梦喟叹道,走向近处目之所及院舍一角的水缸边。水缸里汲了满满一缸水,间或还飘摇着几片被风抖落的碎叶。初梦望向水中本身的倒影,衬着日光灼烈的碧空舒云,本身的面庞反倒显得悄悄地丧失了细节,只模糊能看清本身飘零在水中波叠层层的虚影,与蓝天与脸庞交叠处的金辉。这脸如同前时普通剔透无瑕,却比身在鲜卑时更添了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