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狼子贰臣[第1页/共3页]

桓皆心中很有些对劲，端起茶盏道：“桓某此生最是爱交朋友，高公子，桓某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

殿内鸦雀无声，只要桓皆一人放声高言，世人目光直直地盯视着他，高阳公子形色亦极是难堪，端起酒杯低声说了声：“好。”仓猝饮下侧过身子低头躲避。

桓皆听着并非唤名本身，也绝望起家筹办归去，想来也是，只是乡间萍水相逢的士子所书，怎能攀得上九五至尊的寿礼呢，正考虑着却又忽的浑身一震，这楚孟，不恰是他的字卷么？

“说得有理！”桓皆顿时振抖擞来，摊起手心，双手将字卷交予老仆，轻道着，“有劳了。”

“回公子，新罗进宫的岩茶。公子慢用。”

桓皆忙问：“敢问这南陵王府也在招纳门士么？”

司马锡缓缓睁眼，悄悄抚触案上摆着着字，道：“对非常之人，需得非常之手腕。这桓皆虽傲慢高傲，但瞧得出，也是心胸抱负之人，说不定来日，他对王谢世家的仇怨，却正能为我等所用。”

“这可成心机了。旁人拿来献的贺礼，不是万寿无疆便是国泰民安，怎你独独献了篇散记来？”

晃着晃着，桓皆却叫面前一栋都丽光辉的房殿拦住了来路。

沉默间，老仆又悄无声气去了后屋，少时出来，忽听得他还是微风细雨般宣布：“楚孟公子留步，诸位公子请回罢。”

桓皆连连拜身伸谢，心对劲足地退下了，少时成济返身而来，司马锡一盏茶毕，正闭目冥神，闻声成济来了，便问：“桓皆对此，态度如何？”

“回王爷，极是欣喜，连连夸奖王爷胸怀博识，当世贤者。但老仆不明，为何这乌衣巷里不要的，王爷却收了，这不似王爷一贯行事的作派啊。”

被他惊然一问的公子本已揩着津津的汗呢，赶快拱手作揖回道：“鄙人高阳，通州人士。”

“不瞒王爷，此字乃是桓某最对劲之作，听闻皇上龙诞，自是将最珍宝贝倾囊献上。”桓皆边说边打量着司马锡的神采，而后者转而眯眸凝着字，又道：“桓某大胆，献此墨宝另有另一层企图。”见司马锡并无反应，桓皆振声道：“天下之间，连黄口小儿也知分作了两派，世家那处尊王羲之书法最盛，而桓皆此次献来的字，却与王羲之大可对比，也便叫天下之人晓得，书法不是非尊王羲之一家，他王谢家善长的，贵爵家同是善长，王爷此处亦是大有人才！”

桓皆听罢“哦”了一声，他自是晓得当今皇上极好书法，而朝局纷分两立，王谢这边自堪王羲之为首，贵爵这边却无一二能与之对抗的。

桓皆笑笑，内心备受鼓励，连连伸谢，接过茶，敬着王爷。

桓皆抱拳道：“能为王爷分忧，是桓某之幸运，已是心对劲足，不敢求赏。”

“鄙人恰是……王爷贤明！”

正赞叹着，桓皆身边仓促擦肩而过二名流子，腋下夹着书卷，行动仓猝，直直往里头冲。桓皆正欲抓来一个问，却不及那两名流子健步如飞，一下跃门而入，一时激起桓皆的猎奇，也仓猝跟上前去一探究竟。

比之乌衣巷的青瓦白墙，巍巍森严，朱漆红瓦，屋顶尾脊生有弧度，屋角四端灵动起翘，直棂窗与外头的勾片雕栏亦是朱色，交叠辉映，版门嵌其间，衬着大理石柱础覆盆高稳，莲瓣狭长，堂皇精美，台基有砖铺散水和须弥座，来客步步行来，如登高台，节节爬升，心中蔚为壮阔。

老仆点头回礼，将一摞字卷一同捧去了后屋，透着直棂窗上的薄纱，身形似与屋内端然坐着之人扳谈了几句，随后将怀中字卷卸下，躬身而出，向着殿内候着的众士子道：“王爷正着阅诸位的高着，请诸位在此稍坐半晌，来人，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