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尘埃落定[第1页/共2页]
来人的步子极轻极稳,踏在青砖地上却如踩在棉花上普通轻巧,未收回涓滴声响,而彼时扶瑄与初梦却仍睡得沉沉的,似被人下了迷药般一动不动。
黑影伸出一只手臂,悄悄挑开了扶瑄合着的衣衿,右手握着那瓶子,缓缓渐渐地伸了畴昔,他自傲他在晚膳里落的迷药药效恰好,现在即便是将刀插入二人胸膛,亦是不会醒的。
初梦亦是含笑着,回了声:“好。”
“戌时了。”初梦回。
“尔妃说得有理,那朕便听你的话再寐半晌。”
“甚么时候了?”扶瑄问。
“皇上无需思虑这些。”尔妃温婉道,“眼下皇上最要紧的,便是将身子养好,国不成一日无君,这些刑案自可交由刑部措置,皇上做的乃是统领国度的决策。”
听闻这个名字,皇上也甚为迷惑,只怔怔地望向尔妃似向她确认,尔妃道:“以是臣妾方才言,此事蹊跷存疑。但事情也不是毫无停顿,早些时候皇上还昏倒着,臣妾的弟弟王放勋来寻过臣妾,说是发明了一件证物。”说罢又将方才发明沾了毒的丝帕的后果结果与皇上道了一遍,又弥补道,“臣妾想来,既是丝帕上沾了毒,那必有藏毒的器皿,或瓶或罐甚么的,现在单凭谢公子墨腚里便鉴定他是凶徒,确切不能令人佩服,只是这毒瓶子至今仍未寻到,倘若寻到了,这毒瓶子在谁手上,谁应是真凶无疑。”
尔妃接过话,道:“是有个疑凶来着,但……此事蹊跷地很,还需细细查证才可决计。”
正门外来了一人,熟稔地对守夜的侍卫宣道。
尔妃在皇上病榻头奉养着,眼眸肿如熟桃,应是没少掉泪。皇上虽仍虚着身子,但中气已然提上来了,伸指去捏尔妃的脸,笑道:“莫哭啦,朕有天帝庇佑,天然逢凶化吉,哈哈。”
皇上醒了,皇上所栖的崇明阁瞬时里三层外三层涌满了人。
扶瑄将初梦环绕而起,吹熄了那最后一秉烛,抱着初梦缓缓而行,最后轻放至床榻上,道:“明日的腥风血雨明日再想,目前有酒目前醉,不也很好么。”
黑影走近床榻,秉着火烛照了照床上之人的面庞,确认是扶瑄与他婢女无疑,便将烛台安排于床榻一旁,自怀中取出个湖蓝色青玉小瓶子,玉瓶子折射着月光正披发着清冷的辉彩。黑影仿佛是下认识地拔起瓶塞软布,将玉瓶置于鼻下嗅了嗅,一股夹竹桃汁独占的气味瞬时在床榻边笼作一团雾,黑影旋即对劲一笑,暴露那一口白牙,又将软布塞好。
扶瑄抬首望着外头初升的月,道:“天气晚了,一同睡罢。”
月又高升,自窗棂外投下漫天细银,配房内熄了火烛,更显的冷冷僻清的,初梦与扶瑄正披着月色安睡于床中,仿佛如一对相濡以沫的璧人,于灾害中相互依存取暖。二人呼吸均匀而安稳,睡得极是安稳,却不知配房外的阴暗处,一双贼眉鼠目已然在墙边窥测了他们好久。
跳动的火焰在扶瑄乌黑的眸子里闪,他低首含笑,半晌后,缓缓道:“那我要吃烤羊肉串,红柳木串的。”
“怎的,我的话也无用么?这是皇上的意义,你们莫非想抗旨不成?”
初梦笑了笑:“那倘如有一日我身陷囹圄,不再侍营私子摆布,公子岂不是再偶然安?”
皇上倒是急了,又问了一遍:“是那个胆小包天来行刺朕?”说罢又因气急咳嗽了几声。
“这……”为首的侍卫有些难堪,毕竟他们是南岭王府的侍卫,凡事皆听令于成济。
“一起罢。”扶瑄道,“你不在我身边,我不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