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鱼跃龙门[第1页/共2页]
一旁的赵中官已捧着字卷恭候多时,现在赶快敬献上前,恐怕多担搁了斯须这皇上要变卦不看了似的。
皇上大笑起来,道:“好一个桓皆,直言不讳,够利落,够大胆,朕便是喜好你这般本性之人!封,桓皆为七品太子冼马,侍从太子,秩六百石。皇叔看如答应好?”
司马锡道:“老臣知皇上夙来爱好书法,古往今来的帝王中,无一人可堪皇上的才情风骚,慧眼独具。老臣有幸得此墨宝,见此俊才,不敢独享,第一时候便来将此献于皇上。”
“哦?当真这般好?”皇上微微变了神采,道,“皇叔也是眼刁之人,既是皇叔看得上的,定是佳品,呈上来瞧瞧也罢。”
桓皆自傲这番话捧园地天衣无缝,既可粉饰冒名顶替的欺君之事,又可一表衷心,揭示自我,但在旁张望了半晌,天子却并未有所欣喜之色,只淡淡说了句:“如此这般,当真太可惜了。”说罢又去垂怜这字。
桓皆欲上前回话,却叫司马锡悄悄伸手拦住,亮声道:“回皇上,桓皆乃醴阳人士,醴阳虽是偏僻之地,但山净水秀孕育的灵修之士,未受世俗玷染,与那些在贩子宦海游走的书法家大有分歧,大小如何,皇上稍候一看墨字便知。”
桓皆早料及冒充别人之作时的这般要求,但现在被皇上问及是心虚了,欺君毕竟是掉脑袋的罪,但也只好硬着头皮用先前备好的词回:“不瞒皇上,此作乃草民毕生呕心沥血之作,做此作时天高云舒,内心平和,而现在北境骚动不竭,胡蛮更兼并我晋城池,不幸江山破裂,草民一腔热血,再偶然绪可落如此淡泊之笔了。故而,这字世上只得这一幅,待到来日国泰民安之时,草民愿再启封笔,为皇上大书壮阔江山!”
“皇上打趣了。”司马锡笑道,“但凭皇上喜好,老臣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朕倒并非说这字,这字完美得空,天然佳作,恐怕那王卿羲之来了,也一定篇篇赛得过。朕只说这纸,倒是太粗糙了些,比宫里如厕时的草纸还不如嘛……”
“谢皇上,草民方才无礼莽撞,请皇上恕罪。”
司马锡道:“听闻皇上寿宴期近,老臣派人遍访各地名家,历经万里艰苦,终为皇上寻了此佳作一幅,请皇上过目。”
皇上也不睬司马锡恭维的话,只指着这画问桓皆:“桓公子,这纸实乃不堪入目,你既有此等笔力,何不为朕再做一幅?”
“老臣,服从。”
皇上跟着字卷展开,也不由垂垂睁大了眼,神采亦是垂垂肃严持重起来,他缓缓起家站直,直至卷轴在寺人手中完整展立,竟倒抽了一口气,惊得汗毛倒竖,很久才缓缓道:“好字――真乃好字啊――”
天子又瞥了一眼一旁的桓皆,轻哼了声,道:“桓公子是那里人?朕仿佛从未在书坛听过公子的大名。”
“那寿宴贺礼呈交礼部便可了,何必特地来献一趟。”皇上说得轻视,明显还是生着他们前时来扫他兴的气。
司马锡与桓皆被邀与皇上同座。司马锡神采仍然是一副王爷的盛气自傲做派,开阔欣然,仿佛对此早有预知,而桓皆的手心倒是汗湿的,心还狠恶跳动着。
妃子们娇笑着退下了,皇上显得非常败兴,便重重地在一旁的斑斓龙凤妆花缎软垫上坐下,大袖一挥,端起紫铜金底觥来酒,问道:“皇叔来此何事呀?”
一旁奉养着的世人听闻都笑了,只是笑在心中嘴角微微抽动,这皇上说话好无方寸,倘若这纸比草纸不如,那上头的墨字又是何?桓皆听了,也不甚欢畅,几欲起家相驳,但一旁的司马锡始终控住他的手朝他递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