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泣烛难断[第1页/共2页]
初梦正在湖畔那侧的花海中,低头凝着一束花。
扶瑄的卧房,初梦好久将来,仍如旧时普通丝丝凉凉的,畴前感觉清寒,现在外头日头烈起来,倒觉着风凉,而更叫她骇怪的倒是,她虽搬离了扶瑄卧房些许光阴了,而那香炉里还是焚着她钟爱的依兰香。
初梦不管不顾,迈步便要走,可偏巧她的裙摆叫那梦里砂的花枝勾住了,初梦也似失了沉稳淡定,心焦着未去查探,只用力一挣,一声裂帛之音在这清幽湖畔高耸宏亮,似将扶瑄的心亦扯破了,初梦向前一个踉跄,扑倒在花丛间。
“不把稳给割着了。”
“公子,初梦……似崴了足了。”
花海中的初梦裹着一身湖光金波,通身光辉,如同仙子天降,毗临人间,如梦似幻。
“怎了?刎颈了?”扶瑄也未知用甚么样的词来问才好,颤着眸子,伸手去归敛那一梢乌黑长髾。
初梦瞥了一眼扶瑄,极是无法,半晌又叹了口气,道:“算了。归去罢。”可她一扭身,脖颈上那道血刀痕便一下跃入扶瑄视线,扶瑄正愁着初梦身上无线索可寻,只那眼贪婪地截取着一寸寸的线索,这一刀口一现,倒更似在扶瑄心中拉了一刀,鲜血淋漓。
“公子,初梦身上的衣衫脏了,将初梦放在地上便好了。”
“公子又说哪般气话呢。”初梦起家道,“初梦心中有事,想静一静,常日这花圃中百花千花最是娇媚,可唯独这梦里砂是初梦手植栽种,极是爱好的,初梦只想在这湖边守着她静一静罢了,公子且回罢。”
可当他端着木案在那偏房门口定睛一瞧,屋内空无一人,连她爱好的依兰香也未曾续,屋内没了活动之色,显得寥寂而沉闷。
初梦一径由扶瑄抱着回了屋苑,可她心觉这方向似偏移了些,便欲从那怀中跳下。扶瑄只轻道了声:“别动。”初梦又不敢动了,任由扶瑄抱着径直向扶瑄所住的房舍走去。
“好。归去用膳罢。”扶瑄柔声道,只拿出他的丝帕来为她擦拭伤口,他知现在愈是逼问便愈是将她往死路上推,一时候无事可做,便更痛心了。
“过来瞧瞧罢了。只是瞧它长得如何,并无旁的意义,公子不必多心。”
“你究竟遇着何事了?与我说说,到底我也是一府公子,天然头绪多些,说不定也可帮你呢!”
午膳时分,扶瑄返来了,天然,他一回屋苑先是奔着初梦那偏房去了。
扶瑄上前,只见那束花,恰是初梦前时与放勋一道相拥之处的那束梦里砂。
扶瑄听罢,二话未说,便抱起脸红与这日头普通色彩的初梦向长公子屋苑走。初梦出了这一趟,已是闹熏熏地出了一身汗,方才一跌,起家时又昏花了眼,崴了足踝,可这接踵而至的不适那里比得上她心中的纠结,到底为人威胁的滋味不好受。缩在扶瑄温软的怀中,那广藿香的气味一如平常,可她却更是痛苦心虚。
那花独自南向北贯穿花圃,行动中有一段树木稍稀,便是那有湖光一侧,彼时碧波粼粼正将碎金箔般的光芒送入行动人之眼,那边日光更是灼烈,扶瑄本是瞧也未筹算去瞧,但毕竟又谨慎的瞥了一眼,却道是他失算了。
“这个初梦,不似如此粗心之人呐。”扶瑄轻喃,心中也随之刺疼了一下。
“闻着这香,便好似你在身边似的。”扶瑄循着初梦的目光轻道,又将抱着她朝本身的床榻行去。
扶瑄说罢便离了卧房,又将那大门带上。房内瞬时空灵下来,喧闹无声中,似能听着那红烛焰芯哔哔啵啵燃烧的声响,初梦凝着那烛,镂空花案已滴作短支融蜡,纵横捭阖泣了一烛台一桌案,似好久未有人清算来换,狼籍不堪,这个扶瑄,当真是为她经心失魂了。